调入储蓄所的第一天,孙佳就遇到了一个难题:就是从她家到储蓄所要趟过一条大约有六、七十米宽的小河,名为峡西河。小河的水位并不深,下大雨的时候才没到腰部。此时,正值三月,虽说地处渝北的天气并不冷。但趟入水中,仍有沁入骨髓般的凉意。孙佳的家,在这峡西河的南岸,而储蓄所则在峡西河北岸的镇西。这峡西镇就座落在这条小河的北岸,已有数百年历史。小河的南岸多为开发区和生态园,还有一些山庄和别墅。模特出身的孙佳和丈夫鲁大林结婚后,身为县公安局长的公公就在这镇南给他们购置了一套别墅般的住房。镇东有桥,但要绕到镇东过桥再往回走,则要多走很远的路。所以,一般在镇中和镇西的人要过河,大都趟水过河。峡西镇虽说近年发展很快,但地处巴山一带的村镇,都是一些象重庆一样的‘山城’。交通不很方便,不通汽车。即使现在都有了钱,买车的人也不多。 丈夫大林当起了‘背夫’,背着孙佳趟过了这条峡西河。可背了两天后,丈夫说他要出趟公差。大林是县公安局刑侦科的警员,经常外出办案。怎么办?孙佳咋也不能自己绾起裤腿去趟过这条峡西河吧。从小就在亲人的呵护下长大的孙佳,连上山上楼都要人背,怎么能自己去趟这条河。丈夫想了一下突然说:“要不,我找个人背你吧,咱们给他钱就行呗!” “找谁呀,谁能干这个?”孙佳笑了一笑说。 “下午我去一趟三姑家,我知道一个人,晚上就把人给你领回来。” 大林知道的这个人是他三姑家的邻居,也姓孙。三十六岁,是个‘二语子’,说话唔啦唔啦地,一般人听不清。大脑略有些呆,但绝不笨,就是口齿不好,如今仍是一人。一直在大巴山一带靠背盐扛米谋生。 “也好,你就去看看,人一定要老实,还得干净!”孙佳没别的办法,等人领来再说吧。 “下班,你就在河边上等着,兴许我比你还先到呢。”大林说完就走了。 望着丈夫的背影,孙佳美孜孜地进了储蓄所。 算上孙佳,储蓄所一共六个女人。男的有一个主任,两名员工和两个保安。除了孙佳,其他五位姐妹,也是清一色的美女。虽说孙佳是做过几年模特,但论长相,当属从省女篮下来的李慧为最美、最漂亮。孙佳身高1米76,而李慧身高是1米78。两人同是26岁,都不是专业搞金融的。其他四位美女依次是:柳英,27岁,身高1、82米,也是女篮下来的。赵姐(赵显娥)35岁,身高1、62米。田甜、22岁,身高1、66米。孙鹤南,25岁、身高1、65米。 差不多是同一个时间,孙佳和大林在小河边见面了。孙佳一看大林领来的人,就倒吸一口凉气。矮矮的个子,黑黑的脸;略有些发傻的面容和一身很破旧的‘中山装’。脏脏的黄胶鞋........ “三姑说了,人很老实的。别看矮,很有力气,背你不成问题。叫啥名........还忘了,都叫他‘孙哑巴’。你就让他试试呗!人都领来了。” 站到一起,孙佳比他高半头。一身白衣白裤的孙佳,怎么也不愿意趴到这样的人背上让他背着走。可丈夫一再让她试试,没办法,那就试试吧。 大林让哑巴蹲下,孙佳细看了一眼哑巴的上衣,旧是旧,但并不太脏。在丈夫的一再催促下,她只好跨上哑巴的背。 哑巴毫不费力地背起了118斤的孙佳,在丈夫的照料下,趟水过河。孙佳没有搂他的脖子,而是两手按在哑巴的肩上,挺直身子。把两脚用力后弯,以保正不触到水面。不大的功夫,就上了对岸。哑巴想放下孙佳,孙佳拍了他一下说:“别停,直接走!”哑巴只好继续往前走。裤子水淋淋的,鞋壳里全是水,每迈一步都‘咕唧、咕唧’地响,顺着边缘往出挤着水。 就这么,哑巴一直把孙佳背到了家。丈夫说:“我去屋里做饭,你愿意练,就在这院子里再让他背你跑一会儿吧!” 于是,孙佳再次跨上哑巴的背,让他在院子里跑起来。 大林给哑巴安排好了住处,吃饭时,把饭菜直接给他端过去,哑巴很能吃,给他五个馒头,一个也没剩。还有一大碗辣子汤也都喝个干净。 “感觉怎么样?”大林问孙佳。 “还可以,一会儿你让他好好洗洗澡,剃剃头,都跟他说明白了?” “说明白了,他家人都知道。三姑也说了好几遍,每月五百,供吃供住。他们全同意,还有的说,再有这好事叫他们一声,人有的是。干啥不是干。” 入夜,天空下起了雨。大林到哑巴房间看看他睡了没有,还没进屋,就听见哑巴的酣声像猪一样。大林点着一支烟,隔着窗子看着外面的雨。孙佳过来穿一身幔纱一样的睡衣,从身后轻轻伏在丈夫的背上。美眸里闪着柔情和蜜意。 “要去几天呢?”孙佳问。 “不知道哇,是个拐卖妇女案,人很难抓的啊........这回你有了背夫,我就不用担心了。过几天,看看再找个保姆,跟你作伴,你就不会寂寞了!” “老公,你真好!”第二天,哑巴起得很早。别看他哑,他却很勤快。临来时,他已年迈的母亲叮嘱他:背人的活不像背砖背瓦,要处处小心,一切都得听人家的。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,不能犯倔。实际上,哑巴很有心数,昨天鲁三姑找他的时候,他还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。还琢麽着能不能吃亏,能不能别人看他傻,整点损事,坑他害他。这傻人要是动起心眼来,别人还真不好办。 见他撸嘟着脸,鲁三姑拍了他一下说:“看你那样,没人坑你害你呀!这回找的是好活..........”一听说是给个女人去当背夫,还有吃有住的,哑巴觉着行,因为女人是他朝思暮想过却又可望而不可及的人。尤其是一见到孙佳这样高贵、漂亮的女人,他立即就像一只乖顺的小绵羊,规规矩矩地听从女主人的一切指令。 经过一顿收拾的哑巴,比昨天利索多了。最起码,孙佳看着不紧鼻子,这就比啥都强。吃罢早饭,哑巴就来到门前等候。待孙佳一切都穿戴妥当,迈着猫步来到哑巴跟前时,哑巴的眼睛都看呆了。昨天是一身白,而今天则是一身蓝,实际上就是银行系统发的工作服。但穿在孙佳身上,那就是一套可以召开时装发布会的统领时装。从十六岁就步入时装舞台的孙佳,经过多年的舞台锤炼,已对时装这一行有了很深的悟性。本想在这方面大展宏图,可屡屡大赛名落孙山,已使她心力憔悴。退下来后,家人本想让她开个服装店什么的。可她坚决不同意,说她一看见琳琅满目的服装就头疼。没办法,任县公安局长的公公只好出面,硬把她塞进了本不是她专业的储蓄所。不过,孙佳的悟性确实很强,只几天的时间,她就把储蓄所的业务了解的差不多了。 见哑巴已经在门前的台阶下蹲好等候,孙佳也不说什么,按着他的肩,就跨上了他的背。哑巴起身后,大林出来和骑在哑巴背上的孙佳亲吻道别。然后孙佳催着哑巴走出院门。 昨天晚上下了一宿的雨,使得街路上的雨水成洼成泡。哑巴的鞋一会儿就湿透了。到了小河边,哑巴没停,直接趟入水中。可走了几步就不行了,因为昨天的雨水过大,峡西河的水面已明显上长。1。67米的哑巴再怎么往上颠,孙佳的脚还是要触到水中。这还没到前面最深的地方,孙佳一看不行:“回去!”孙佳耸了哑巴一下,哑巴只好背着孙佳回到岸边。孙佳从哑巴身上下来,看看河水,又看看哑巴。便叫哑巴蹲下,哑巴顺从地蹲下。孙佳想了想,便两手按着哑巴的头,抬腿骑跨到他的肩上。哑巴顺势搂住孙佳的两条长腿,闷气起身,向水中走去。即使这样,她的大腿也得用力往上抬,俩脚完全插在哑巴的掖下。哑巴小心翼翼地趟着河水,孙佳觉得很惬意。她并不是第一次骑脖子,在模特队时,她曾多次骑在男模的肩上、背上、脖子上。排演着名酒、化装品之类的广告。 过了峡西河,哑巴全身是水。走路又‘呱叽呱叽’地响。孙佳并没让他停下,而是就这么骑着哑巴的脖子向储蓄所走去。路上,他们遇上一些人,都用惊讶的目光看着他们。甚至很多人都住足观看。然后是议论、还有骂声......... 到了储蓄所门前,孙佳拍了一下哑巴,哑巴蹲下,孙佳从他头上下来。储蓄所的其他同事见孙佳骑着个人来,又惊讶又好奇。立即围上来,先是李慧说:“会享受啊,这还骑着人来的,在哪找的?” “我老公给我找的,不然,他出差,那条河怎么过呀!”孙佳得意地说着。 “从家一直驮来的呀?”储蓄所年龄最小的田甜问。 “是啊,别看他个子比我矮,可有劲呢,你们看他,并没有看出怎么累的样子!”孙佳说完,对哑巴说:“去到那头休息去吧!”哑巴去了。孙佳说:“别见笑,他是个哑巴。但能听明白你说话的意思。他也能发出点音,就是‘唔啦唔啦’地听不清。 工作的时间到了,大家都走到自己的位置上。这时,主任来了。传答了一下上级主管部门的意思:以后,储蓄所,不再叫储蓄所了。一律·改称为什么什么支行。像咱们这储蓄所,就叫峡西支行。 主任讲完话走了。孙佳立即出门看哑巴,告诉他别远走。另外,把那鞋、裤子脱下来,放在水泥台上凉凉。 本文来自 http://huangsewenxue.com/ 哑巴很听话,走到储蓄所窗下,先把鞋脱下空空水,再放到窗跟儿底下晒一晒。然后自己就坐在窗下的水泥台阶上休息。 到了中午,储蓄所自己有食堂。孙佳出来,给了哑巴三块钱让他到对面的食街上吃碗‘麻辣烫’或什么,哑巴去了。不大一回来,用手拎兜装回五、六个馒头,坐那吃起来。孙佳一看心想他可真能吃!可除了馒头啥也没有,她便回屋给他端出一碗水来。这时,孙佳的手机响了,孙佳一看,是丈夫大林打来的。告诉她,他已经坐在去往三台的火车上了。另外告诉她,老妈在县里劳务市场,给找了个保姆。有可能直接到储蓄所来,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大姐。并嘱咐孙佳多注意身体,睡觉别着凉之类的甜言蜜语,让孙佳好不幸福....... 果然,在下午三点多钟,一位乡下大嫂模样的中年妇女,来到储蓄所打听谁是孙佳?孙佳立即出来把她领到后屋。孙佳仔细地打量一下她,也是矮矮的个子,干涩的红扑扑的脸。自己介绍说她姓陈,叫陈继香。三十二岁,以前做过七年保姆,后来有了孩子,呆了几年。现在孩子大了能撒开手了,就又出来接着做保姆。从她那说话的口音,孙佳觉得她不是川地人,倒像是陕北一带的口音。便问她是哪的人,大嫂回答说她是陕西铜川人,后嫁到这头来的,已有好多年了。 押运的面包车走后,储蓄所就下班了。大家一起围上来,其中包括所长在内的几位男同志,也都想过来看看这位新来的,身材高挑、相貌美丽且又落落大方的孙佳怎么骑着哑巴走的。孙佳也不在乎,就在人群中间骑到哑巴的脖子上。回身笑着逗大家:“明天你们也都雇一个,上下班咱们一起骑着走,那该有多好!”美丽、漂亮的李慧若有所思地看着孙佳。 孙佳骑着哑巴在美美地走在前面,后边跟着那位叫陈继香的大嫂。好一幅景致!储蓄所的其他人,几乎都在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,无限感慨。而高高在上的孙佳则不时地回头挥手再见。 过峡西河时,孙佳问陈嫂:“能行吗,要不,我先过去,再让他回来接你?” “这不算事,俄(我)在家里经常趟水过河尼。”陈嫂说着,绾绾裤腿,脱下鞋用手拎着,便趟入水中。 到家了,哑巴直接进院把孙佳驮到大厅门前的台阶上。孙佳从哑巴肩上下来,告诉哑巴歇一会儿,她领着陈嫂进屋去了。先让她好好洗洗,再给她换换衣服,可找了很久,一件她能穿的衣服也没有。因为孙佳是模特,穿得就怪。再加上她比陈嫂高出近三十公分,站到一起,就像差半截。没办法,只能明天到市场去买两件了。陈嫂也很客气,连说自己有、自己有....... 陈嫂把孙佳的婆婆交待的话跟孙佳学了一遍,并说一个月五百的工钱是婆婆那头给拿。但一定得干好,不能让少奶奶生气。孙佳听了这个不自在,少奶奶这个称呼她是真不爱听。可县公安局长的儿媳,叫少奶奶并不为过。 陈嫂来了就开干了,而且很麻利。走道也快,‘嗖嗖’地。陈嫂长得很有意思,圆圆的脸,皮肤虽很干涩,但很紧,看上去很快活。个不高,腿短,但屁股很大,圆圆的。腰也很粗,她自己说是二尺八裤腰。 很快,一顿丰盛的晚餐就做好了。孙佳吃起来非常可口。很快,她就和陈嫂无话不谈了。孙佳就这么骑着哑巴上班下班,确实搅乱了储蓄所其他五位女人的心绪。这天中午,六位姐妹中年龄最小的田甜,过来悄悄地对孙佳说:“孙姐.......”她脸色绯红,不好意思说了。孙佳真不知道她的来意,有点莫名其妙地问:“啥事,说呀?” 田甜看着大家,自己先笑出了声:“孙姐,怪不好意思说的..........”田甜还是笑。 孙佳有点明白田甜来的意思了。便问:“你个小鬼丫头,是不是.........” 田甜立即把脸给捂上了,大家都笑起来。还是赵姐说话了:“这小丫头还不好意思了,昨天.....啊唔........”还没等赵姐说完,田甜跳过去把她嘴给捂住了。 孙佳啥都明白了,立即半开玩笑半正经地说:“从今天开始,谁有事要骑骑我这哑巴的,说一声就行。有一点,男士除外。” “那孙姐,我就不客气了。没多远,我就想去趟超市。”田甜终于把话说出来了,脸红得象桃花。 “好吧,你跟我来。”孙佳起身就往外走。田甜看了看大伙,极其害羞地跟着孙佳出了屋。大家也都跟了出来。 到了屋外,孙佳叫过哑巴,指着田甜轻轻拍着哑巴说:“驮她去趟超市,小心点啊!”哑巴认真的看了田甜一眼,便蹲下身去。田甜突然极度不好意思起来,说什么也不敢往哑巴身上骑。孙佳再三地劝,还给她做了一次示范。田甜这才放开情绪,走到哑巴跟前,双手按着哑巴的头,战战兢兢地骑到哑巴肩上。孙佳在一旁扶着,叮嘱哑巴一定小心。 哑巴很轻松地站起来,田甜两手死死地搬住哑巴的头。惊叫几声之后,才稳住架。继而用两脚跟磕打着哑巴的后腰,回头笑着跟大家挥手。然后,一跃一跃向超市走去。 半小时后,田甜骑着哑巴回来了。当她从哑巴肩上下来进屋后,大家立即围上来,问这问那。田甜只说了两句话:“太爽啦,太美妙啦!” “怎么样,动心了吧,是不是也要找一个呀?”孙佳逗着田甜。 “要我自己说了算,我就找........就怕我爸我妈不同意!”田甜回到她的位置上坐下,挺无奈地说:“要是大家都找多好!”沉默了几天,最想跃跃欲试的,储蓄所里最美最漂亮的女人李慧说话了:“我想好了,等我老公出车回来,也让他到乡下去找一个来。我跟我的公公婆婆把这事说了,婆婆说:‘你一天上下班也挺辛苦的,咱这又不通车,有那老实巴交地你也雇一个,钱家里给你拿!’女人骑着男人上下班,我想倒不是爽不爽的事,一定很刺激。自己刺激,别人也刺激!”李慧说完,那美眉轻扬、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、已经把她的肯定告诉给了大家。 李慧家在镇东的依山小区,她家是五楼。不用说走那么远的路,就是像她这样的美女每天爬楼梯,都看着叫人心疼。 “拿定主意啦?”问话的是身材高大的柳英。在体校、在省队,她和李慧一直在一起打球,也是一起离开的球队。又一起进了商业学校,再一起来到这储蓄所。又前后脚结婚,前后脚生孩子;李慧是男孩,她是女孩。 “拿定了!”李慧甩一下秀美的长发,看着柳英:“怎么,你也有想法?” “咋也不能你骑着人的肩上,我在后·面跟着走啊!”柳英笑着说:“那成啥了,你要是骑着毛驴我给你赶着。骑人就不用啦!”大家一阵笑。这时,来了几位客户,大家停止了说笑,开始给客户办理业务。储蓄所里,赵姐是出纳,孙佳是审核,其他六位是窗口。 客户走了,赵姐问柳英:“你也想找个人来骑呀?” “我还在犹豫,像我这么大个子.......不好找啊”柳英晃了一下头,一头黑亮的大波浪披肩发来回甩动。 “我看,谁也别不好意思了,李慧也不用等你老公。明天我家大林回来,就让他去他三姑家。那有好多人要来呢!”孙佳加劲动员着大伙:“赵姐、孙鹤南也都别拘谨了,到时,咱们每人都骑着一个脚夫,那多壮观、多气魄!” 大家都心活了,就连一直没吭声的孙鹤南也正了正眼镜说:“我回去得跟我老公说一下,明天答复你们。”孙鹤南的老公卢天贺是这峡西镇的副镇长。她跟赵姐是妯娌,赵姐的丈夫卢天成是镇党委书记。其实,每天看着孙佳骑着哑巴来来往往,作为女人,而且是有头有脸家的女人。不想把自己的身份降低,长得就不如人家,做事情再落后,就更说不过去了!实际上赵姐早就想骑了....... 储蓄所这六个女人在峡西镇,都是有一定地位的。孙佳是县公安局长的儿媳,美女李慧是县民政局的老领导王长河的儿媳;大个子柳英则是县妇联主席的堂妹,而活泼可爱、长像酷似泳坛名将罗雪娟的田甜,则是镇派出所所长田正坤的女儿;赵姐和孙鹤南更不用提,就连两位男员工也各有来头。在峡西镇,能够在‘四所’(工商所、税务所、储蓄所和卫生所)上班工作的人,都是有一定身份和地位的。(这里只是写书,没有其他意思)所以,就连他们自己,也在走路姿势、穿着打扮、言谈举止等方面,处处显得比别人高一等。 在孙佳的影响和劝说下,储蓄所的女人们,终于达成了共识:就是每人都找一个背夫或脚夫来为自己代步。大林回来的当天,孙佳就把这事跟他说了。大林一笑感叹道:“那将来的峡西镇可要热闹了!” 第二天刚到中午,大林就给孙佳打来电话说:人已经领来了,要她到镇西路口去接一下。孙佳答应一声立即起身,冲着大伙一举手‘呠儿’打了个指响说:“人来了,等着!”说罢,嫣然而去。储蓄所内刹时一阵骚动,活泼可爱的田甜头一个站起来,两手在胸前使劲握了握拳。俊美的李慧轻暼了她一眼,风情万种的一笑说道:“人还没到,咋把你个鬼妹子兴奋这样!”“你不知道哇李姐,头两天我看了一本我爸爸拿回来的杂志,上面说某一旅游区开发了一种骑人马的项目。花点钱就能雇一充当人马的壮汉,骑着在旅游区里游山玩水看风景。我就想啊,我啥时候也能像旅游区那样,骑着一个人,随心所欲的可哪走一走。啊----那该多美呀!” “嗳哊----你个鬼妹子,说你‘鬼’你可是真够鬼的啊,亏你想得出来啊哦!”说着,美女李慧轻舒玉臂在田甜的额头上点了一指头。这时有人喊了一声:‘人来了,’大家立即起身相看。只见孙佳高高地骑着哑巴走在前面,后面‘噼嘞噗隆’地跟着一大帮灰头土脸的农民工。 只需要五个人,大林却给找来十个。也好,可以选一下。人到了,孙佳从哑巴头上下来,对大家说:“在这门前不好,这一大帮人,人家一看还以为出了什么事,到后院去吧!”主任老梁也出来看一眼,跟赵姐小声说了些什么,就进屋去了。赵姐对孙佳说:“主任说了,快一点,一定要注意安全!”孙佳立即领着大伙去了储蓄所后院。 开始挑选了:头一个是田甜,她选了年龄46岁、身高1、70米的老乔(乔振山);白白胖胖的赵姐选中了老实巴交的二根;文静的孙鹤南选了同样文静一点的、32岁的杨天生;美女李慧看了好半天,最终选中了42岁、身高只有1、64米的老何(何井满)。最后是大个子柳英,她觉得这里没她可心的。眼前这一群人,都比她矮一大截。她连连摇头,想对孙佳说算了,改日再说吧。就在这时,一个身材非常矮小,但确十分墩实的中年汉子对她说:“选我吧,我很有力气的。我叫刘五,30岁、别看我矮,在峨眉山,我背了六年石头。哪一块石头都比你重多了。可以吗?” 身材高大的柳英,认真的看了看眼前这位比自己差不多矮半截的黑脸男人。又回头看看孙佳、李慧她们,她似乎拿不定主意了。还是李慧说了句:“我看他行的,你看他那肌肉,硬硬的。肯定有劲!” “行,就听你的。”大个子柳英终于选中了自己的脚夫。 本帖最后由 9316473 于 2009-5-27 00:03 编辑当大个子柳英确定了矮小的刘五当她的脚夫之后,孙佳便长嘘了一口气道:“要的就是这个结果!” 储蓄所的女人都有了自己的脚夫,这下子,储蓄所的门前可热闹了。原来是哑巴一个人,并没觉得什么。可这一下子多了五个人,梁主任觉得不行,不雅观。于是,他把这六位他认为的‘姑奶奶’们,叫到了一起开个会,商量一下应对的办法。 大家说什么的都有,有这么的、有那么的,到后来都觉着不行。还是梁主任发话了,他说:“首先哪,对大家能够自己解决上下班行路难的问题,表示理解和赞许。这是件好事!也为今后农民工进城找工作,开辟了新境。至于这有了钱的女人应不应该花钱雇个人来代步,这事暂且不论。留给以后的社会学者讨论去吧!我要说的是:这人既然雇来了,咱们就得给人家安排个地方。你们的意见我也听了,不行。所以,我来给你们安排一下:一会儿,把那个装杂物的仓库腾出来,再把装微机、电脑的纸壳箱拆了铺地上。还有些木板、小凳子的都放进去。就让他们在那里边休息,有事叫一声也方便!你们看怎么样?”姐妹们是一顿鼓掌....... 下班的时间到了,田甜、赵姐、孙鹤南以及柳英和美女李慧都对今天的下班,有着一种有一种特别的期盼。当姐妹们花枝招展的从储蓄所走出,她们雇来的脚夫也在老乔的带领下,早已规规矩矩的等在那了。孙佳今天并不忙着自己走,而是要关照好姐妹们第一次‘骑’或‘背’的过程。 田甜骑过一次哑巴,有过骑的感觉。今天面对蹲下去的老乔,她毫不犹豫的就骑了上去。这之前,孙鹤南曾小声问过她:干嘛找一个那么大岁数的?田甜这个大家眼中的鬼妹子,往后捋了一下秀发说:“老乔岁数大,人沉稳。她则年纪小又未婚,找个年轻的怕出意外。而老乔则跟她父亲一样大,会像父辈那样照顾好她。而且,她还可以在他身上随便地撒娇、任性,想怎么骑就怎么骑!” 当穿着石墨蓝色的牛仔短裤、粉色的丝袜、黑色长筒靴的田甜,轻盈地骑在老乔的脖子上时,这位46岁的本分农民,顿时脸红到了脖子根。由于山区的贫穷,40岁才娶上老婆的他,两年前,又变成了‘光棍’。心灰意冷的他,卖掉了所有的家当外出打工。可屡屡碰撞南墙。这次大林去招脚夫,鲁三姑头一个就找到了他。被女人骑在胯下是不是受辱,他不知道。可半辈子没怎么碰过女人的他,被青春美少女般的田甜骑在胯下时,他感觉到的不是什么受辱,而是一种奇妙的、从内心里产生的、说不清楚的惬意和快感。这是不经历此事的人所感受不到的。他两手颤颤地、且又十分用力地抱住田甜的双腿,并不怎么吃力地站起来时,他感到了一种满足和舒坦。 老乔和天生毫不费力地驮起了田甜和孙鹤南,而二根和老何驮起赵姐和李慧却挺费劲。尤其是美若天仙般的李慧,来到了比她矮半个头的老何面前时,老何就像被钉子钉住了一样,傻呆呆地在那一动不动。开始选他时,由于紧张和刚来,使他始终低着头。并没看清楚雇他的女人会美到这个程度。他觉得全身都发软,自己已经不属于自己了。他不知道仙女一般的李慧是怎么骑到他的脖子上的,只觉得他的大脑是一片空白。整张脸就像在着火,眼前的一切,都模糊不清了。按理说,一个男人伺候一位美若天仙般的女人,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啊!可老何紧张得什么感觉都没了。 最惹眼的不只是美女李慧与老何,那位被大个子柳英认可的矮人刘五,着实吸引了众人的眼球。比柳英矮了27公分的刘五,钻到柳英的胯下,居然毫不费力地把高大的柳英撅了起来。柳英也在笑:他咋着么有劲! 储蓄所门前的大街上,刹时成了人们围观的中心。本来就由于有了像李慧这样天仙般的美女,已经招惹来了无数人的目光。再加上有大个子柳英、模特孙佳,这几位在整个峡西镇都惹人注目的高大美女,今天,又添了这么一道彩,人们几乎全都驻足观看。几位男员工和保安处理完一些琐事,锁好门窗,便匆匆离去。 最腼腆的要数孙鹤南了,当杨天生的头从她的胯下钻过来时,她感到了特别的难为情。今天要不是有赵姐陪着,她说什么也不敢一个人这样在大街上走。赵姐则是很放得开,她说这有什么呀,不就是骑脖颈吗。有一年她去乡下的二哥家串门,回来时天下大雨,路上全是水。是二哥派了他家一位工人就这么驮着她走了十几里山路呢。今天骑的这个二根,也和当年的那位工人差不多,也是老实巴交的。但感觉不一样,那次是下雨,路上全是水。只怕摔了,没想别的。今天,在这阳光灿烂、人来人往的大街上,自如的、悠闲的、得意的骑着已属于自己的脚夫,那种凌驾于人,高高在上的感觉油然而生。两位脚夫走得不算快,赵姐和孙鹤南的家离得不算远,赵姐家在靠山小区,孙鹤南家在沿山小区。两人分手的时候赵姐还拍了二根一下,催他快走。 小美女田甜、大个子柳英、美女李慧三个人是一道,1、66米的田甜骑着1、70米的老乔走在前面,1、64米的老何驮着1、78米的美女李慧紧跟在后,1、55米的刘五驮着1、82米的柳英跟在旁边。柳英和李慧平时在街上走都十分惹人注目,今天胯下又骑着两个身材矮小的脚夫,更是令人惊愕不已。田甜和柳英都穿的是又黑又亮又尖的皮靴,更显得刺激。骑在刘五的肩上,柳英的两脚悬在刘五的膝盖处。已经过了闹市区,一路上是由于紧张也好,羞涩也罢。三个人都没怎么说话。只是任凭脚夫们步伐,一跃一跃的耸着身子。眼前的一切似乎都跟每天不一样。 田甜到家了,她家就在路边,是一幢瓷砖镶面的二节楼。田甜回头跟柳英、李慧两位姐姐挥手再见,便骑着老乔进了院。柳英和李慧继续骑着刘五、老何往前走,两个人的家都在依山小区,但楼离得可挺远。李慧家在三号楼,而柳英家则在十五号楼。由于两个人是多年知心的姐妹,一路上紧张、害羞的情绪终于有了不少的緩解,骑着也舒服多了。害羞的红晕染到脸上,使得本来就美艳绝伦的李慧,看上去则更加倾国倾城。她长出了一口气,对柳英说:“嗨-----没骑的时候心里就想:啥也别在乎,可骑上之后,人多这一看、一议论,咋说不在乎也不行啊。都看着你,搁谁也受不了啊!”“我不也是一样,这半天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,也没什么,回到家没事就骑着练,几天就好了!”柳英的话说完,两个人又放松了不少。 进了小区,两人分手。柳英让李慧有事打电话,便两脚磕打着刘五快走。望着柳英那黑亮的披肩卷发下,那白色的大衣飘荡,刘五那两条短腿有力的迈动着。更显得风姿绰约的柳英,是那样的张扬。 看着柳英骑在那矮小的刘五肩上,跃跃远去的背影;再看看自己胯下这位个头也不算高的老何,看着他那已经渗出汗水的额头,李慧摇头淡淡的一笑。她两手按着老何的头顶,用穿着红色高跟鞋的双脚,轻磕了一下老何的大腿。催促道:“快走吧,上了这一段台阶第三栋楼就是。”胯下的老何揉了一下眼睛,看着前面几十级的台阶,颠了一下肩上的李慧,深喘了一口长气,便开始小心翼翼地攀登台阶。过往的人不少,很多人都认识李慧。看着她居然骑在一个人的头上走,又好奇,又莫名其妙。甚至打招呼都不知道说什么好。 李慧可是这峡西镇出了名的美女。按她自己的话说,她从十五岁开始,就没安宁过。甚至在小学的时候,就有很多男生向她献殷勤。爬山过河,不用她说,就有人主动过来背她。没别的,就是看她长得美。到了中学、高中,以至后来调入省队打篮球。她都没摆脱了被男人追求、骚扰的烦恼。在省队打球时,有一位教练对她百般的好,每每约她晚上去这去那。她就像看到了一地虫子一样膈应。实在没办法,她便毅然决然地退出篮球队,回到了家乡汜水镇。陪她一起回来的,就是她那铁姐妹柳英。有人说她是自己断送了自己的前程,她却毫不在乎。有人说她可以去当演员,去当模特,去选美........她都没有。她只是回到家乡,又通过几个月的学习,便来到峡西镇这个储蓄所。好多人为她惋惜,为她‘啧啧’不已。好多人都说:就凭她那长相(有点像香港演员吴家丽,甚至比吴家丽还漂亮),干啥,都能出人头地!她有时望着眼前这座座高山,望着脚下这涓涓流淌的河水。她长长地感叹:‘红颜烦事多,天不随我愿啊!’那桃花般的面容,流露出了无奈的凄美。 唯一令李慧欣慰的是:她遇到了一位真正爱她,而且长得身材高大、相貌堂堂的男子汉------王凯(身高1、90米,28岁)。也曾是一位篮球运动员,见李慧返回家乡,他也不干了,跟李慧一起回到了家乡、然后就结婚。不给安排工作,便贷款买来一辆大货车,在一家物流公司搞运输。 上到坡顶,老何已经气喘嘘嘘。李慧今天穿的是一身桔红色的西装,看到老何这满头大汗的样子,她并没心疼老何的力气,却怕他的汗水弄脏了她的新装。经过多年的体育生涯,以及教练那无情的训练,使她的同情心越来越少。她令老何蹲下,她从他的肩上下来。让他擦擦汗,她先走几步,然后再背她上楼。本来就有些弯腰驼背的老何,叫体重有120斤的李慧这一路骑,更显得直不起腰来。究其李慧为啥选中老何?因为来的十个人中,老乔最高(已被田甜选中),剩下都是一些不到一米七,甚至还有的不到一米六。她看了看老何的身板儿,别看他矮,却挺结实。而且一看,就是个老实、本分、胆小、怕事的人。她觉得这样的人好指使,不会在她的面前起刺儿。 走了大约有一百多米,便来到了李慧家的楼下。李慧家在五楼,李慧觉得走热了,便脱下了外衣,里面只穿一件黑色的胸前带有英文字的小杉。随即拍了老何一下,老何明白,立即蹲了下去。李慧把外套搭在右臂上,左手按着老何的肩,便跨上了他的脊背。已经消了汗的老何,重新抖擞了精神,背起李慧就往楼上走......储蓄所的女人们(上部) 调入储蓄所的第一天,孙佳就遇到了一个难题:就是从她家到储蓄所要趟过一条大约有六、七十米宽的小河,名为峡西河。小河的水位并不深,下大雨的时候才没到腰部。此时,正值三月,虽说地处渝北的天气并不冷。但趟入水中,仍有沁入骨髓般的凉意。孙佳的家,在这峡西河的南岸,而储蓄所则在峡西河北岸的镇西。这峡西镇就座落在这条小河的北岸,已有数百年历史。小河的南岸多为开发区和生态园,还有一些山庄和别墅。模特出身的孙佳和丈夫鲁大林结婚后,身为县公安局长的公公就在这镇南给他们购置了一套别墅般的住房。镇东有桥,但要绕到镇东过桥再往回走,则要多走很远的路。所以,一般在镇中和镇西的人要过河,大都趟水过河。峡西镇虽说近年发展很快,但地处巴山一带的村镇,都是一些象重庆一样的‘山城’。交通不很方便,不通汽车。即使现在都有了钱,买车的人也不多。 丈夫大林当起了‘背夫’,背着孙佳趟过了这条峡西河。可背了两天后,丈夫说他要出趟公差。大林是县公安局刑侦科的警员,经常外出办案。怎么办?孙佳咋也不能自己绾起裤腿去趟过这条峡西河吧。从小就在亲人的呵护下长大的孙佳,连上山上楼都要人背,怎么能自己去趟这条河。丈夫想了一下突然说:“要不,我找个人背你吧,咱们给他钱就行呗!” “找谁呀,谁能干这个?”孙佳笑了一笑说。 “下午我去一趟三姑家,我知道一个人,晚上就把人给你领回来。” 大林知道的这个人是他三姑家的邻居,也姓孙。三十六岁,是个‘二语子’,说话唔啦唔啦地,一般人听不清。大脑略有些呆,但绝不笨,就是口齿不好,如今仍是一人。一直在大巴山一带靠背盐扛米谋生。 “也好,你就去看看,人一定要老实,还得干净!”孙佳没别的办法,等人领来再说吧。 “下班,你就在河边上等着,兴许我比你还先到呢。”大林说完就走了。 望着丈夫的背影,孙佳美孜孜地进了储蓄所。 算上孙佳,储蓄所一共六个女人。男的有一个主任,两名员工和两个保安。除了孙佳,其他五位姐妹,也是清一色的美女。虽说孙佳是做过几年模特,但论长相,当属从省女篮下来的李慧为最美、最漂亮。孙佳身高1米76,而李慧身高是1米78。两人同是26岁,都不是专业搞金融的。其他四位美女依次是:柳英,27岁,身高1、82米,也是女篮下来的。赵姐(赵显娥)35岁,身高1、62米。田甜、22岁,身高1、66米。孙鹤南,25岁、身高1、65米。 差不多是同一个时间,孙佳和大林在小河边见面了。孙佳一看大林领来的人,就倒吸一口凉气。矮矮的个子,黑黑的脸;略有些发傻的面容和一身很破旧的‘中山装’。脏脏的黄胶鞋........ “三姑说了,人很老实的。别看矮,很有力气,背你不成问题。叫啥名........还忘了,都叫他‘孙哑巴’。你就让他试试呗!人都领来了。” 站到一起,孙佳比他高半头。一身白衣白裤的孙佳,怎么也不愿意趴到这样的人背上让他背着走。可丈夫一再让她试试,没办法,那就试试吧。 大林让哑巴蹲下,孙佳细看了一眼哑巴的上衣,旧是旧,但并不太脏。在丈夫的一再催促下,她只好跨上哑巴的背。 哑巴毫不费力地背起了118斤的孙佳,在丈夫的照料下,趟水过河。孙佳没有搂他的脖子,而是两手按在哑巴的肩上,挺直身子。把两脚用力后弯,以保正不触到水面。不大的功夫,就上了对岸。哑巴想放下孙佳,孙佳拍了他一下说:“别停,直接走!”哑巴只好继续往前走。裤子水淋淋的,鞋壳里全是水,每迈一步都‘咕唧、咕唧’地响,顺着边缘往出挤着水。 就这么,哑巴一直把孙佳背到了家。丈夫说:“我去屋里做饭,你愿意练,就在这院子里再让他背你跑一会儿吧!” 于是,孙佳再次跨上哑巴的背,让他在院子里跑起来。 大林给哑巴安排好了住处,吃饭时,把饭菜直接给他端过去,哑巴很能吃,给他五个馒头,一个也没剩。还有一大碗辣子汤也都喝个干净。 “感觉怎么样?”大林问孙佳。 “还可以,一会儿你让他好好洗洗澡,剃剃头,都跟他说明白了?” “说明白了,他家人都知道。三姑也说了好几遍,每月五百,供吃供住。他们全同意,还有的说,再有这好事叫他们一声,人有的是。干啥不是干。” 入夜,天空下起了雨。大林到哑巴房间看看他睡了没有,还没进屋,就听见哑巴的酣声像猪一样。大林点着一支烟,隔着窗子看着外面的雨。孙佳过来穿一身幔纱一样的睡衣,从身后轻轻伏在丈夫的背上。美眸里闪着柔情和蜜意。 “要去几天呢?”孙佳问。 “不知道哇,是个拐卖妇女案,人很难抓的啊........这回你有了背夫,我就不用担心了。过几天,看看再找个保姆,跟你作伴,你就不会寂寞了!” “老公,你真好!”第二天,哑巴起得很早。别看他哑,他却很勤快。临来时,他已年迈的母亲叮嘱他:背人的活不像背砖背瓦,要处处小心,一切都得听人家的。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,不能犯倔。实际上,哑巴很有心数,昨天鲁三姑找他的时候,他还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。还琢麽着能不能吃亏,能不能别人看他傻,整点损事,坑他害他。这傻人要是动起心眼来,别人还真不好办。 见他撸嘟着脸,鲁三姑拍了他一下说:“看你那样,没人坑你害你呀!这回找的是好活..........”一听说是给个女人去当背夫,还有吃有住的,哑巴觉着行,因为女人是他朝思暮想过却又可望而不可及的人。尤其是一见到孙佳这样高贵、漂亮的女人,他立即就像一只乖顺的小绵羊,规规矩矩地听从女主人的一切指令。 经过一顿收拾的哑巴,比昨天利索多了。最起码,孙佳看着不紧鼻子,这就比啥都强。吃罢早饭,哑巴就来到门前等候。待孙佳一切都穿戴妥当,迈着猫步来到哑巴跟前时,哑巴的眼睛都看呆了。昨天是一身白,而今天则是一身蓝,实际上就是银行系统发的工作服。但穿在孙佳身上,那就是一套可以召开时装发布会的统领时装。从十六岁就步入时装舞台的孙佳,经过多年的舞台锤炼,已对时装这一行有了很深的悟性。本想在这方面大展宏图,可屡屡大赛名落孙山,已使她心力憔悴。退下来后,家人本想让她开个服装店什么的。可她坚决不同意,说她一看见琳琅满目的服装就头疼。没办法,任县公安局长的公公只好出面,硬把她塞进了本不是她专业的储蓄所。不过,孙佳的悟性确实很强,只几天的时间,她就把储蓄所的业务了解的差不多了。 见哑巴已经在门前的台阶下蹲好等候,孙佳也不说什么,按着他的肩,就跨上了他的背。哑巴起身后,大林出来和骑在哑巴背上的孙佳亲吻道别。然后孙佳催着哑巴走出院门。 昨天晚上下了一宿的雨,使得街路上的雨水成洼成泡。哑巴的鞋一会儿就湿透了。到了小河边,哑巴没停,直接趟入水中。可走了几步就不行了,因为昨天的雨水过大,峡西河的水面已明显上长。1。67米的哑巴再怎么往上颠,孙佳的脚还是要触到水中。这还没到前面最深的地方,孙佳一看不行:“回去!”孙佳耸了哑巴一下,哑巴只好背着孙佳回到岸边。孙佳从哑巴身上下来,看看河水,又看看哑巴。便叫哑巴蹲下,哑巴顺从地蹲下。孙佳想了想,便两手按着哑巴的头,抬腿骑跨到他的肩上。哑巴顺势搂住孙佳的两条长腿,闷气起身,向水中走去。即使这样,她的大腿也得用力往上抬,俩脚完全插在哑巴的掖下。哑巴小心翼翼地趟着河水,孙佳觉得很惬意。她并不是第一次骑脖子,在模特队时,她曾多次骑在男模的肩上、背上、脖子上。排演着名酒、化装品之类的广告。 过了峡西河,哑巴全身是水。走路又‘呱叽呱叽’地响。孙佳并没让他停下,而是就这么骑着哑巴的脖子向储蓄所走去。路上,他们遇上一些人,都用惊讶的目光看着他们。甚至很多人都住足观看。然后是议论、还有骂声......... 到了储蓄所门前,孙佳拍了一下哑巴,哑巴蹲下,孙佳从他头上下来。储蓄所的其他同事见孙佳骑着个人来,又惊讶又好奇。立即围上来,先是李慧说:“会享受啊,这还骑着人来的,在哪找的?” “我老公给我找的,不然,他出差,那条河怎么过呀!”孙佳得意地说着。 “从家一直驮来的呀?”储蓄所年龄最小的田甜问。 “是啊,别看他个子比我矮,可有劲呢,你们看他,并没有看出怎么累的样子!”孙佳说完,对哑巴说:“去到那头休息去吧!”哑巴去了。孙佳说:“别见笑,他是个哑巴。但能听明白你说话的意思。他也能发出点音,就是‘唔啦唔啦’地听不清。 工作的时间到了,大家都走到自己的位置上。这时,主任来了。传答了一下上级主管部门的意思:以后,储蓄所,不再叫储蓄所了。一律·改称为什么什么支行。像咱们这储蓄所,就叫峡西支行。 主任讲完话走了。孙佳立即出门看哑巴,告诉他别远走。另外,把那鞋、裤子脱下来,放在水泥台上凉凉。 哑巴很听话,走到储蓄所窗下,先把鞋脱下空空水,再放到窗跟儿底下晒一晒。然后自己就坐在窗下的水泥台阶上休息。 到了中午,储蓄所自己有食堂。孙佳出来,给了哑巴三块钱让他到对面的食街上吃碗‘麻辣烫’或什么,哑巴去了。不大一回来,用手拎兜装回五、六个馒头,坐那吃起来。孙佳一看心想他可真能吃!可除了馒头啥也没有,她便回屋给他端出一碗水来。这时,孙佳的手机响了,孙佳一看,是丈夫大林打来的。告诉她,他已经坐在去往三台的火车上了。另外告诉她,老妈在县里劳务市场,给找了个保姆。有可能直接到储蓄所来,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大姐。并嘱咐孙佳多注意身体,睡觉别着凉之类的甜言蜜语,让孙佳好不幸福....... 果然,在下午三点多钟,一位乡下大嫂模样的中年妇女,来到储蓄所打听谁是孙佳?孙佳立即出来把她领到后屋。孙佳仔细地打量一下她,也是矮矮的个子,干涩的红扑扑的脸。自己介绍说她姓陈,叫陈继香。三十二岁,以前做过七年保姆,后来有了孩子,呆了几年。现在孩子大了能撒开手了,就又出来接着做保姆。从她那说话的口音,孙佳觉得她不是川地人,倒像是陕北一带的口音。便问她是哪的人,大嫂回答说她是陕西铜川人,后嫁到这头来的,已有好多年了。 押运的面包车走后,储蓄所就下班了。大家一起围上来,其中包括所长在内的几位男同志,也都想过来看看这位新来的,身材高挑、相貌美丽且又落落大方的孙佳怎么骑着哑巴走的。孙佳也不在乎,就在人群中间骑到哑巴的脖子上。回身笑着逗大家:“明天你们也都雇一个,上下班咱们一起骑着走,那该有多好!”美丽、漂亮的李慧若有所思地看着孙佳。 孙佳骑着哑巴在美美地走在前面,后边跟着那位叫陈继香的大嫂。好一幅景致!储蓄所的其他人,几乎都在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,无限感慨。而高高在上的孙佳则不时地回头挥手再见。 过峡西河时,孙佳问陈嫂:“能行吗,要不,我先过去,再让他回来接你?” “这不算事,俄(我)在家里经常趟水过河尼。”陈嫂说着,绾绾裤腿,脱下鞋用手拎着,便趟入水中。 到家了,哑巴直接进院把孙佳驮到大厅门前的台阶上。孙佳从哑巴肩上下来,告诉哑巴歇一会儿,她领着陈嫂进屋去了。先让她好好洗洗,再给她换换衣服,可找了很久,一件她能穿的衣服也没有。因为孙佳是模特,穿得就怪。再加上她比陈嫂高出近三十公分,站到一起,就像差半截。没办法,只能明天到市场去买两件了。陈嫂也很客气,连说自己有、自己有....... 陈嫂把孙佳的婆婆交待的话跟孙佳学了一遍,并说一个月五百的工钱是婆婆那头给拿。但一定得干好,不能让少奶奶生气。孙佳听了这个不自在,少奶奶这个称呼她是真不爱听。可县公安局长的儿媳,叫少奶奶并不为过。 陈嫂来了就开干了,而且很麻利。走道也快,‘嗖嗖’地。陈嫂长得很有意思,圆圆的脸,皮肤虽很干涩,但很紧,看上去很快活。个不高,腿短,但屁股很大,圆圆的。腰也很粗,她自己说是二尺八裤腰。 很快,一顿丰盛的晚餐就做好了。孙佳吃起来非常可口。很快,她就和陈嫂无话不谈了。孙佳就这么骑着哑巴上班下班,确实搅乱了储蓄所其他五位女人的心绪。这天中午,六位姐妹中年龄最小的田甜,过来悄悄地对孙佳说:“孙姐.......”她脸色绯红,不好意思说了。孙佳真不知道她的来意,有点莫名其妙地问:“啥事,说呀?” 田甜看着大家,自己先笑出了声:“孙姐,怪不好意思说的..........”田甜还是笑。 孙佳有点明白田甜来的意思了。便问:“你个小鬼丫头,是不是.........” 田甜立即把脸给捂上了,大家都笑起来。还是赵姐说话了:“这小丫头还不好意思了,昨天.....啊唔........”还没等赵姐说完,田甜跳过去把她嘴给捂住了。 孙佳啥都明白了,立即半开玩笑半正经地说:“从今天开始,谁有事要骑骑我这哑巴的,说一声就行。有一点,男士除外。” “那孙姐,我就不客气了。没多远,我就想去趟超市。”田甜终于把话说出来了,脸红得象桃花。 “好吧,你跟我来。”孙佳起身就往外走。田甜看了看大伙,极其害羞地跟着孙佳出了屋。大家也都跟了出来。 到了屋外,孙佳叫过哑巴,指着田甜轻轻拍着哑巴说:“驮她去趟超市,小心点啊!”哑巴认真的看了田甜一眼,便蹲下身去。田甜突然极度不好意思起来,说什么也不敢往哑巴身上骑。孙佳再三地劝,还给她做了一次示范。田甜这才放开情绪,走到哑巴跟前,双手按着哑巴的头,战战兢兢地骑到哑巴肩上。孙佳在一旁扶着,叮嘱哑巴一定小心。 哑巴很轻松地站起来,田甜两手死死地搬住哑巴的头。惊叫几声之后,才稳住架。继而用两脚跟磕打着哑巴的后腰,回头笑着跟大家挥手。然后,一跃一跃向超市走去。 半小时后,田甜骑着哑巴回来了。当她从哑巴肩上下来进屋后,大家立即围上来,问这问那。田甜只说了两句话:“太爽啦,太美妙啦!” “怎么样,动心了吧,是不是也要找一个呀?”孙佳逗着田甜。 “要我自己说了算,我就找........就怕我爸我妈不同意!”田甜回到她的位置上坐下,挺无奈地说:“要是大家都找多好!”沉默了几天,最想跃跃欲试的,储蓄所里最美最漂亮的女人李慧说话了:“我想好了,等我老公出车回来,也让他到乡下去找一个来。我跟我的公公婆婆把这事说了,婆婆说:‘你一天上下班也挺辛苦的,咱这又不通车,有那老实巴交地你也雇一个,钱家里给你拿!’女人骑着男人上下班,我想倒不是爽不爽的事,一定很刺激。自己刺激,别人也刺激!”李慧说完,那美眉轻扬、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、已经把她的肯定告诉给了大家。 李慧家在镇东的依山小区,她家是五楼。不用说走那么远的路,就是像她这样的美女每天爬楼梯,都看着叫人心疼。 “拿定主意啦?”问话的是身材高大的柳英。在体校、在省队,她和李慧一直在一起打球,也是一起离开的球队。又一起进了商业学校,再一起来到这储蓄所。又前后脚结婚,前后脚生孩子;李慧是男孩,她是女孩。 “拿定了!”李慧甩一下秀美的长发,看着柳英:“怎么,你也有想法?” “咋也不能你骑着人的肩上,我在后·面跟着走啊!”柳英笑着说:“那成啥了,你要是骑着毛驴我给你赶着。骑人就不用啦!”大家一阵笑。这时,来了几位客户,大家停止了说笑,开始给客户办理业务。储蓄所里,赵姐是出纳,孙佳是审核,其他六位是窗口。 客户走了,赵姐问柳英:“你也想找个人来骑呀?” “我还在犹豫,像我这么大个子.......不好找啊”柳英晃了一下头,一头黑亮的大波浪披肩发来回甩动。 “我看,谁也别不好意思了,李慧也不用等你老公。明天我家大林回来,就让他去他三姑家。那有好多人要来呢!”孙佳加劲动员着大伙:“赵姐、孙鹤南也都别拘谨了,到时,咱们每人都骑着一个脚夫,那多壮观、多气魄!” 大家都心活了,就连一直没吭声的孙鹤南也正了正眼镜说:“我回去得跟我老公说一下,明天答复你们。”孙鹤南的老公卢天贺是这峡西镇的副镇长。她跟赵姐是妯娌,赵姐的丈夫卢天成是镇党委书记。其实,每天看着孙佳骑着哑巴来来往往,作为女人,而且是有头有脸家的女人。不想把自己的身份降低,长得就不如人家,做事情再落后,就更说不过去了!实际上赵姐早就想骑了....... 储蓄所这六个女人在峡西镇,都是有一定地位的。孙佳是县公安局长的儿媳,美女李慧是县民政局的老领导王长河的儿媳;大个子柳英则是县妇联主席的堂妹,而活泼可爱、长像酷似泳坛名将罗雪娟的田甜,则是镇派出所所长田正坤的女儿;赵姐和孙鹤南更不用提,就连两位男员工也各有来头。在峡西镇,能够在‘四所’(工商所、税务所、储蓄所和卫生所)上班工作的人,都是有一定身份和地位的。(这里只是写书,没有其他意思)所以,就连他们自己,也在走路姿势、穿着打扮、言谈举止等方面,处处显得比别人高一等。 在孙佳的影响和劝说下,储蓄所的女人们,终于达成了共识:就是每人都找一个背夫或脚夫来为自己代步。大林回来的当天,孙佳就把这事跟他说了。大林一笑感叹道:“那将来的峡西镇可要热闹了!” 第二天刚到中午,大林就给孙佳打来电话说:人已经领来了,要她到镇西路口去接一下。孙佳答应一声立即起身,冲着大伙一举手‘呠儿’打了个指响说:“人来了,等着!”说罢,嫣然而去。储蓄所内刹时一阵骚动,活泼可爱的田甜头一个站起来,两手在胸前使劲握了握拳。俊美的李慧轻暼了她一眼,风情万种的一笑说道:“人还没到,咋把你个鬼妹子兴奋这样!”“你不知道哇李姐,头两天我看了一本我爸爸拿回来的杂志,上面说某一旅游区开发了一种骑人马的项目。花点钱就能雇一充当人马的壮汉,骑着在旅游区里游山玩水看风景。我就想啊,我啥时候也能像旅游区那样,骑着一个人,随心所欲的可哪走一走。啊----那该多美呀!” “嗳哊----你个鬼妹子,说你‘鬼’你可是真够鬼的啊,亏你想得出来啊哦!”说着,美女李慧轻舒玉臂在田甜的额头上点了一指头。这时有人喊了一声:‘人来了,’大家立即起身相看。只见孙佳高高地骑着哑巴走在前面,后面‘噼嘞噗隆’地跟着一大帮灰头土脸的农民工。 只需要五个人,大林却给找来十个。也好,可以选一下。人到了,孙佳从哑巴头上下来,对大家说:“在这门前不好,这一大帮人,人家一看还以为出了什么事,到后院去吧!”主任老梁也出来看一眼,跟赵姐小声说了些什么,就进屋去了。赵姐对孙佳说:“主任说了,快一点,一定要注意安全!”孙佳立即领着大伙去了储蓄所后院。 开始挑选了:头一个是田甜,她选了年龄46岁、身高1、70米的老乔(乔振山);白白胖胖的赵姐选中了老实巴交的二根;文静的孙鹤南选了同样文静一点的、32岁的杨天生;美女李慧看了好半天,最终选中了42岁、身高只有1、64米的老何(何井满)。最后是大个子柳英,她觉得这里没她可心的。眼前这一群人,都比她矮一大截。她连连摇头,想对孙佳说算了,改日再说吧。就在这时,一个身材非常矮小,但确十分墩实的中年汉子对她说:“选我吧,我很有力气的。我叫刘五,30岁、别看我矮,在峨眉山,我背了六年石头。哪一块石头都比你重多了。可以吗?” 身材高大的柳英,认真的看了看眼前这位比自己差不多矮半截的黑脸男人。又回头看看孙佳、李慧她们,她似乎拿不定主意了。还是李慧说了句:“我看他行的,你看他那肌肉,硬硬的。肯定有劲!” “行,就听你的。”大个子柳英终于选中了自己的脚夫。 本帖最后由 9316473 于 2009-5-27 00:03 编辑当大个子柳英确定了矮小的刘五当她的脚夫之后,孙佳便长嘘了一口气道:“要的就是这个结果!” 储蓄所的女人都有了自己的脚夫,这下子,储蓄所的门前可热闹了。原来是哑巴一个人,并没觉得什么。可这一下子多了五个人,梁主任觉得不行,不雅观。于是,他把这六位他认为的‘姑奶奶’们,叫到了一起开个会,商量一下应对的办法。 大家说什么的都有,有这么的、有那么的,到后来都觉着不行。还是梁主任发话了,他说:“首先哪,对大家能够自己解决上下班行路难的问题,表示理解和赞许。这是件好事!也为今后农民工进城找工作,开辟了新境。至于这有了钱的女人应不应该花钱雇个人来代步,这事暂且不论。留给以后的社会学者讨论去吧!我要说的是:这人既然雇来了,咱们就得给人家安排个地方。你们的意见我也听了,不行。所以,我来给你们安排一下:一会儿,把那个装杂物的仓库腾出来,再把装微机、电脑的纸壳箱拆了铺地上。还有些木板、小凳子的都放进去。就让他们在那里边休息,有事叫一声也方便!你们看怎么样?”姐妹们是一顿鼓掌....... 下班的时间到了,田甜、赵姐、孙鹤南以及柳英和美女李慧都对今天的下班,有着一种有一种特别的期盼。当姐妹们花枝招展的从储蓄所走出,她们雇来的脚夫也在老乔的带领下,早已规规矩矩的等在那了。孙佳今天并不忙着自己走,而是要关照好姐妹们第一次‘骑’或‘背’的过程。 田甜骑过一次哑巴,有过骑的感觉。今天面对蹲下去的老乔,她毫不犹豫的就骑了上去。这之前,孙鹤南曾小声问过她:干嘛找一个那么大岁数的?田甜这个大家眼中的鬼妹子,往后捋了一下秀发说:“老乔岁数大,人沉稳。她则年纪小又未婚,找个年轻的怕出意外。而老乔则跟她父亲一样大,会像父辈那样照顾好她。而且,她还可以在他身上随便地撒娇、任性,想怎么骑就怎么骑!” 当穿着石墨蓝色的牛仔短裤、粉色的丝袜、黑色长筒靴的田甜,轻盈地骑在老乔的脖子上时,这位46岁的本分农民,顿时脸红到了脖子根。由于山区的贫穷,40岁才娶上老婆的他,两年前,又变成了‘光棍’。心灰意冷的他,卖掉了所有的家当外出打工。可屡屡碰撞南墙。这次大林去招脚夫,鲁三姑头一个就找到了他。被女人骑在胯下是不是受辱,他不知道。可半辈子没怎么碰过女人的他,被青春美少女般的田甜骑在胯下时,他感觉到的不是什么受辱,而是一种奇妙的、从内心里产生的、说不清楚的惬意和快感。这是不经历此事的人所感受不到的。他两手颤颤地、且又十分用力地抱住田甜的双腿,并不怎么吃力地站起来时,他感到了一种满足和舒坦。 老乔和天生毫不费力地驮起了田甜和孙鹤南,而二根和老何驮起赵姐和李慧却挺费劲。尤其是美若天仙般的李慧,来到了比她矮半个头的老何面前时,老何就像被钉子钉住了一样,傻呆呆地在那一动不动。开始选他时,由于紧张和刚来,使他始终低着头。并没看清楚雇他的女人会美到这个程度。他觉得全身都发软,自己已经不属于自己了。他不知道仙女一般的李慧是怎么骑到他的脖子上的,只觉得他的大脑是一片空白。整张脸就像在着火,眼前的一切,都模糊不清了。按理说,一个男人伺候一位美若天仙般的女人,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啊!可老何紧张得什么感觉都没了。 最惹眼的不只是美女李慧与老何,那位被大个子柳英认可的矮人刘五,着实吸引了众人的眼球。比柳英矮了27公分的刘五,钻到柳英的胯下,居然毫不费力地把高大的柳英撅了起来。柳英也在笑:他咋着么有劲! 储蓄所门前的大街上,刹时成了人们围观的中心。本来就由于有了像李慧这样天仙般的美女,已经招惹来了无数人的目光。再加上有大个子柳英、模特孙佳,这几位在整个峡西镇都惹人注目的高大美女,今天,又添了这么一道彩,人们几乎全都驻足观看。几位男员工和保安处理完一些琐事,锁好门窗,便匆匆离去。 最腼腆的要数孙鹤南了,当杨天生的头从她的胯下钻过来时,她感到了特别的难为情。今天要不是有赵姐陪着,她说什么也不敢一个人这样在大街上走。赵姐则是很放得开,她说这有什么呀,不就是骑脖颈吗。有一年她去乡下的二哥家串门,回来时天下大雨,路上全是水。是二哥派了他家一位工人就这么驮着她走了十几里山路呢。今天骑的这个二根,也和当年的那位工人差不多,也是老实巴交的。但感觉不一样,那次是下雨,路上全是水。只怕摔了,没想别的。今天,在这阳光灿烂、人来人往的大街上,自如的、悠闲的、得意的骑着已属于自己的脚夫,那种凌驾于人,高高在上的感觉油然而生。两位脚夫走得不算快,赵姐和孙鹤南的家离得不算远,赵姐家在靠山小区,孙鹤南家在沿山小区。两人分手的时候赵姐还拍了二根一下,催他快走。 小美女田甜、大个子柳英、美女李慧三个人是一道,1、66米的田甜骑着1、70米的老乔走在前面,1、64米的老何驮着1、78米的美女李慧紧跟在后,1、55米的刘五驮着1、82米的柳英跟在旁边。柳英和李慧平时在街上走都十分惹人注目,今天胯下又骑着两个身材矮小的脚夫,更是令人惊愕不已。田甜和柳英都穿的是又黑又亮又尖的皮靴,更显得刺激。骑在刘五的肩上,柳英的两脚悬在刘五的膝盖处。已经过了闹市区,一路上是由于紧张也好,羞涩也罢。三个人都没怎么说话。只是任凭脚夫们步伐,一跃一跃的耸着身子。眼前的一切似乎都跟每天不一样。 田甜到家了,她家就在路边,是一幢瓷砖镶面的二节楼。田甜回头跟柳英、李慧两位姐姐挥手再见,便骑着老乔进了院。柳英和李慧继续骑着刘五、老何往前走,两个人的家都在依山小区,但楼离得可挺远。李慧家在三号楼,而柳英家则在十五号楼。由于两个人是多年知心的姐妹,一路上紧张、害羞的情绪终于有了不少的緩解,骑着也舒服多了。害羞的红晕染到脸上,使得本来就美艳绝伦的李慧,看上去则更加倾国倾城。她长出了一口气,对柳英说:“嗨-----没骑的时候心里就想:啥也别在乎,可骑上之后,人多这一看、一议论,咋说不在乎也不行啊。都看着你,搁谁也受不了啊!”“我不也是一样,这半天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,也没什么,回到家没事就骑着练,几天就好了!”柳英的话说完,两个人又放松了不少。 进了小区,两人分手。柳英让李慧有事打电话,便两脚磕打着刘五快走。望着柳英那黑亮的披肩卷发下,那白色的大衣飘荡,刘五那两条短腿有力的迈动着。更显得风姿绰约的柳英,是那样的张扬。 看着柳英骑在那矮小的刘五肩上,跃跃远去的背影;再看看自己胯下这位个头也不算高的老何,看着他那已经渗出汗水的额头,李慧摇头淡淡的一笑。她两手按着老何的头顶,用穿着红色高跟鞋的双脚,轻磕了一下老何的大腿。催促道:“快走吧,上了这一段台阶第三栋楼就是。”胯下的老何揉了一下眼睛,看着前面几十级的台阶,颠了一下肩上的李慧,深喘了一口长气,便开始小心翼翼地攀登台阶。过往的人不少,很多人都认识李慧。看着她居然骑在一个人的头上走,又好奇,又莫名其妙。甚至打招呼都不知道说什么好。 李慧可是这峡西镇出了名的美女。按她自己的话说,她从十五岁开始,就没安宁过。甚至在小学的时候,就有很多男生向她献殷勤。爬山过河,不用她说,就有人主动过来背她。没别的,就是看她长得美。到了中学、高中,以至后来调入省队打篮球。她都没摆脱了被男人追求、骚扰的烦恼。在省队打球时,有一位教练对她百般的好,每每约她晚上去这去那。她就像看到了一地虫子一样膈应。实在没办法,她便毅然决然地退出篮球队,回到了家乡汜水镇。陪她一起回来的,就是她那铁姐妹柳英。有人说她是自己断送了自己的前程,她却毫不在乎。有人说她可以去当演员,去当模特,去选美........她都没有。她只是回到家乡,又通过几个月的学习,便来到峡西镇这个储蓄所。好多人为她惋惜,为她‘啧啧’不已。好多人都说:就凭她那长相(有点像香港演员吴家丽,甚至比吴家丽还漂亮),干啥,都能出人头地!她有时望着眼前这座座高山,望着脚下这涓涓流淌的河水。她长长地感叹:‘红颜烦事多,天不随我愿啊!’那桃花般的面容,流露出了无奈的凄美。 唯一令李慧欣慰的是:她遇到了一位真正爱她,而且长得身材高大、相貌堂堂的男子汉------王凯(身高1、90米,28岁)。也曾是一位篮球运动员,见李慧返回家乡,他也不干了,跟李慧一起回到了家乡、然后就结婚。不给安排工作,便贷款买来一辆大货车,在一家物流公司搞运输。 上到坡顶,老何已经气喘嘘嘘。李慧今天穿的是一身桔红色的西装,看到老何这满头大汗的样子,她并没心疼老何的力气,却怕他的汗水弄脏了她的新装。经过多年的体育生涯,以及教练那无情的训练,使她的同情心越来越少。她令老何蹲下,她从他的肩上下来。让他擦擦汗,她先走几步,然后再背她上楼。本来就有些弯腰驼背的老何,叫体重有120斤的李慧这一路骑,更显得直不起腰来。究其李慧为啥选中老何?因为来的十个人中,老乔最高(已被田甜选中),剩下都是一些不到一米七,甚至还有的不到一米六。她看了看老何的身板儿,别看他矮,却挺结实。而且一看,就是个老实、本分、胆小、怕事的人。她觉得这样的人好指使,不会在她的面前起刺儿。 走了大约有一百多米,便来到了李慧家的楼下。李慧家在五楼,李慧觉得走热了,便脱下了外衣,里面只穿一件黑色的胸前带有英文字的小杉。随即拍了老何一下,老何明白,立即蹲了下去。李慧把外套搭在右臂上,左手按着老何的肩,便跨上了他的脊背。已经消了汗的老何,重新抖擞了精神,背起李慧就往楼上走...... 进了屋的李慧,倒没有在单位时的心情好。因为丈夫每日出车,经常把他一个人扔在家。三岁的儿子在爷爷家,所以,丈夫要不在家,这诺大的房间里,只有她一个人。幸好,她雇来了老何。 老何呆呆地站在门口,等着李慧的分咐。李慧本想让老何来服侍她脱鞋换衣服的事,可一看老何那脏样,啥心情都没了。她递给老何十元钱,让他去剃个头再洗个澡。她自己换好了衣服,便去厨房做饭。回头再想想,把老何安排在哪呢........ 吃完了饭,外面的天已经黑了。在屋子里什么也干不下去的李慧,又想到外面走一走。正好有了老何,可以骑着他随心所欲的逛一逛。此时的老何,经过一番‘收拾’之后,已经完全变了样;头、剃成了小平头,洗过澡后,脸上也有了光泽。穿什么她不管,但必须得干净。李慧也换了件衣服,由于晚上外面的天气凉,上身还是穿的那件黑色的小衫,下穿一条白色的裤子。脚上换了一双黑色亮光高跟皮鞋,上身又披了一件藕荷色风衣。叫过老何,回身又从床头拽过一条枕巾,铺在老何的背上。然后,直接就在这门口骑上了老何的背。老何起身出门穿上鞋,李慧则在老何的背上把门锁好。下楼时,由于老何的身材矮小,风衣的底边拖拉楼梯。李慧便将风衣下摆提起,绾在腰处。老何下楼的速度很快,‘通通通’一会儿就下去了。 到了门洞外,李慧叫老何蹲下,她起身,再把枕巾铺在老何的肩上,然后,骑上了老何的脖子。老何用力起身,按着李慧的指点,先小心翼翼地下了那道有四十八级台阶的坡,再快步走出小区,向峡西河的方向走。那有一片草坪,平时,她就愿意到这来走一走。路过夜市场时,她买了一些西瓜子,卖瓜子的中年人看她骑在人的头上,有些目瞪口呆。收钱时,都忘了怎么收了。 到了那片草坪,李慧让老何走到离小河边不远的地方停下。她就这么骑在老何的肩上望着河水、嗑着瓜子站了好长时间。老何有点快挺不住了,不时地挪动着脚步。李慧开始并未理会,可时间长了老何晃来晃去,李慧有点烦了。用手狠狠地拍了一下老何的头:“晃啥子,受不了是吧!” “是的吆,站得腰酸背子(脖子)疼嗷!” 李慧看了一下老何,想了想,便灵机一动。让老何放下她,然后让老何趴在地上,老何规规矩矩地趴好。李慧又把枕巾重新铺好,便坐在他背上,继续嗑着瓜子,望着小河的流水....... 李慧就这么坐了很久,下面的老何受不了了,不断的蠕动。李慧的重量他可以克服,就是这地面太潮了。从家来的时候,媳妇跟他说:“听说镇里的女人很娇气,又很挑剔。很不好伺候的。可既然咱们去了,当牛也好、做马也罢。低气就低气,只要能挣到钱,都可以忍的!”这个峡西镇,老何一次也没来过。他家原来并不在鲁家寨,而是在鄂西的大巴山区。那的交通十分不便,比现在的鲁家寨还穷。投亲靠友来到了鲁家寨,虽说比原来的地方强不多少,但至少能让一家人活下去。外出打工也去过不少次,可都是辛辛苦苦干了一年活,到头来一分钱也没看到。国家和地方是派人帮助追讨农民工的工资,可那黑心的老板不是跑了,就是把钱挥霍没了。令人寒心呐!打工,谁还敢去?这回听说是专门伺候一个女人,城里的女人有了钱,走路都不爱自己走了。而山里的人有的是力气,缺的就是钱。 老何咬牙挺着、忍耐着,就怕李慧说他不中用。手掌和脚背都以‘苏苏’地发麻,唉吆----背上的妹子呦,你还要坐好多(多久)嘛........ 西瓜子也快嗑完了,李慧的手机也响了。她一接是柳英打来的,问她在干啥呢。李慧说她正在小河边消磨时间呢。柳英说她老公有事晚上回不来,要她去陪陪她。玩玩牌也行,干别的也行。你就过来吧! 大个子柳英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,她不像李慧,一个人在屋里一呆就能呆一天。柳英可一会儿也呆不了。她只要一个人在家,保准给李慧打电话,软磨硬泡也得把李慧弄过去。目的,就是给她作伴。 李慧收起电话,摇头笑了笑。低头看了看下面的老何,拍了他一下说:“知道你趴累了,我都坐累了,更不用说你了。不要觉得我无情,我也是让你打打基础。因为以后要经常这么坐着:吃饭、打牌、上网、看电视.......要吃的苦多着呢!开始做,就得练好,钱,我是不会少给你的。如果干好了,我还可以给你再加钱!好啦,就这么爬吧!”老何听了李慧的话,觉得她说得对,要想以后做好,现在就得打好基础。不愧是美女,不愧是城里人,吃苦都让你吃个明白。好好干吧,这一个月五百不少,干得好还要再加钱!?老何有了动力,爬的速度也快了。李慧把两条腿搭在老何的肩上,老何爬得幅度比较大,胳膊一下一下地碰着她高跟鞋的后跟。开始是李慧两只手抓着老何的衣领,后来便是一只手抓牢何的衣领,一只手在后面拍打老何的屁股。嘴里脆声脆气地:“快、再快......” 到了柳英家,老何已经大汗淋漓。当美丽的李慧从老何身上下去的时候,老何立马瘫倒在地。而李慧看到他的样子,美丽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蔑笑。 “你们俩篼去洗洗去吧,完了就在小厅里呆着,有事叫你们。去吧!”柳英行使了主人的权力。只穿了背心、裤叉的刘五过来扶起老何,出去了。柳英和李慧立即拥到一起,说笑起来....... 刘五搀着几乎精疲力竭的老何,来到了饭厅外的厨房。为了不影响主人们,刘五回身把饭厅的拉门拉上。看着老何的样子,深深叹了一口气道:“啥子都不好做嗷!”两个人蹲下后,刘五拿过两个小凳子坐下。便问老何:“啥子事把你弄惨喽?”刘五是纯川东的当地人。他不像老何过不下去还知道换换地方,他家住在鲁家寨,是从他爷爷那时起就没挪过地方。最远去过峨眉山,还是在九老洞、七里坡那儿背石头。每块石头最少都在二百斤以上,有的甚至更沉。可他们一背就是三代人。石头背不动了,他们就去报国寺、雷洞坪那去背人。刘五没背过,他的父亲刘喜才背过,而且一背就是好多年。 “你不知道哇,那妹儿在身上骑着、坐着、好嘛,她不下去噻。累惨喽!” “好多(多长时间)?”刘五问。 “从吃过饭到现在喽。” “是惨喽,可你那妹儿漂亮噻,哪里还怕累嘛?”刘五还风趣起来。 “再漂亮压到你身上不动,哪个受得了啊哦!”老何看着刘五边说边用手捏着自己的肩头。让李慧这一通又骑又坐的,腰酸背疼。而刘五今天可没着这个罪,他是把柳英驮到家,就没下楼。柳英家是三楼,上楼时,柳英嫌门框低怕碰头,要下来自己走。刘五说不用,便蹲下身去挪了两、三步,就过去了。就这么驮着柳英上楼。柳英好兴奋,进了屋,从刘五的身上下来,望着这个还不到自己胸口高的小男人,他怎么有这么大力气!和李慧一样,她也是嫌刘五太脏让他到卫生间去洗洗。刘五并不用剃头(头发很短),所以,洗完就出来,换上自己带的衣服。再到柳英面前,柳英点头说:“哎----这回嘛,能看下去眼儿,在我这,必须得干干净净的。不然,我就不用你,我不能让一个要饭花子在我身边呐!”然后,柳英让刘五歇着,看看电视,她去做饭。这时,丈夫来了电话,说晚上有事回不来了。 柳英的丈夫万青是县林业局、九峰山分局的检查员。每天要对过往的车辆进行严格的检查。一、要防止乱砍盗伐,造成林业流失。二是防止异地病虫害侵入此地。万青只比柳英高四公分,走到一起,都以为柳英比他高。柳英、万青,王凯、李慧这两对夫妻在街上一走,众人的目光就都集中到他们身上来了。川地男人多矮小,不到一米七的、甚至不到一米六的比比皆是。像柳英、李慧这两对小夫妻这么高大的(后来又来了孙佳、大林夫妻:1、76米和1、88米),真是太少了。尽管现在,中国人的平均身高都在增长,但在渝北这个地方,像他们这么高大的,还是不多。 柳英、李慧在大厅里唠得嘻嘻哈哈;厨房内,老何、刘五也谈得就像回到了家。 柳英看了一下表,又两手一摊说:“本想玩一会儿(打牌),这也不行了(太晚了),咱俩吃点夜宵吧!” “可以,晚饭也是我一个人吃的,吃不下呀!咱俩在一起,兴许还能有点胃口。哎,我想了个好主意......”说罢,李慧朝老何他们喊:“你们俩进来!”刘五、老何一听是在叫他们俩,立即起身进了屋。 “给你们俩一个好差事,我已经跟老何说了,从现在就得天天练,我俩要吃夜宵,过来吧!”在灯光下,光彩照人的李慧,平静地看着老何、刘五,要把他们当凳子坐。老何拽了一下刘五,趴到了餐桌的下面.......... 有一句话说得很对:人、是最难伺候的。一个人没钱的时候,也没那么多事。吃点苦、遭点罪,都能忍受。可一旦要是有了钱,那就啥毛病都来啦。这个也不好吃、那个也玩够了。紧紧个鼻子,耷拉着眼皮。一副傲慢的、行尸走肉般的样子,让人们鄙弃。这里, 倒不是说储蓄所的女人们,是什么行尸走肉。但涉及到以后,受储蓄所女人们的影响,一些有钱甚至更有钱的女人们,所表现出的人生百态。 仅一天的时间,老何、刘五就像被扒了层皮一样,骑脖子、骑后背、然后是坐后背.........几乎是完全的‘脱胎换骨’了。 送走了李慧,柳英回到屋内,看了刘五一眼,对他说:“你也都看到了吧,比一比,我对你咋样?你看那李慧、人是长得漂亮,可你知道什么是’美女蛇‘吗........将来,是够那老何受的,算了,不跟你说了。今晚上你就在那小屋里睡,床啥的,我都给你收拾好了。不早了,早点睡吧!”刘五点头答应。进到小屋一看,还真不错!床是用两个旧木箱拼对的,上面铺了几层装冰箱、彩电、洗衣机的纸壳箱。用一件很旧的军大衣当褥子,枕头就是一个装满旧衣服的包。这时,柳英进来了,她看了一眼刘五,又看看‘床’。对刘五说:“还满意吧?”刘五点头:一口一个行。“那就早点睡吧,记住,睡觉之前,一定要洗脚!”“唉------”刘五答应。 储蓄所年龄最大的赵姐,选中的是老实巴交的二根。这二根的确是一个非常朴素、老实的农民。不多言、不多语。他比赵姐小两岁,比赵姐高两公分。来到赵姐的跟前时,他连头都不敢抬。赵姐可是一个以镇领导夫人自居的女人。她的丈夫卢天成,六年前还是镇民政科的负责人。第二年,镇领导班子改选,他便当上了这个镇的党委副书记。三年前,继任党委书记。近几年,尤其是在新领导班子的领导下,这个峡西镇结合这个镇的自然资源,开辟了一条以旅游、种植、养殖、人文生态、风土人情为项目的经济发展的新路。加之党中央对农村经济政策的放宽,峡西镇的人,都敞开了胸怀、打开了大脑。开酒厂、开养殖厂、开渡假村、开山庄、、、、、、只用几年的光景,人们就富了。有钱啦!人们感谢镇领导,尤其是见了镇长楚玉林、镇党委书记卢天成和副镇长-----大学毕业生、卢天贺。就像见了久别的亲人一样,握着他们的手,感激之情难于言表。同样,爱屋及乌,人们也都对他们的夫人,子女及亲属,也是恭恭敬敬。赵姐,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,日渐提高了自己的身价。以往,她和镇长的夫人丁薇一起,在峡西镇的大街上,看着人们的笑脸,享受着人们的敬誉。可今天,她有了脚夫二根。刚开始骑上他的脖子时,还挺紧张,觉得自己悬空了。可过了一会儿之后,就逐渐适应了。到家之后,她把二根安排在楼下的小棚子里,给了他一条毯子,告诉他,吃饭时,听喊声。 赵姐以前是一单位的会计,单位不景气,她也没心思在那干了,加之丈夫已经当上了镇党委书记·、她只说了一声,就进了这个储蓄所。孙佳每天骑着哑巴上下班,即刺激了储蓄所的其他的人,更刺激了她自己。选了二根之后,赵姐便一直骑着二根,进了她家的门!赵姐家是有保姆的。在储蓄所的这几个女人中,赵姐、田甜、孙鹤南和新婚不久的孙佳,她们几个的家都雇了保姆。柳英和李慧没雇,她俩的想法都一样,那就是用不着。她俩的孩子都不在身边,家里本身也没有多少活;她们的丈夫又对她们都好,一星半点的活都抢着干;所以,根本用不着保姆。可赵姐、孙鹤南、孙佳和田甜她们几个家不一样,赵姐和孙鹤南的家,属于镇领导干部的家;从哪方面讲,都应该雇个保姆。田甜的家早就有保姆,田甜和她姐姐田欣就是保姆给带大的;而孙佳新婚不久,丈夫又因办案经常外出,只好找个保姆给她作伴。 回到家的赵姐,基本上是用不着二根的。她的家,也是一幢瓷砖镶面的小二节楼。和田甜家的格局差不多,都是一个施工队干的活。二根老实,让呆在小棚子里就一动不动的在那坐着。也许是头一天,在一个新的、陌生的环境里,精神和情绪都放不开。就连身体的各个部位,都显得紧梆梆的。在储蓄所的六个女人中,除了柳英,赵姐的体重是最沉的。1、62米的她,体重却有130斤重。只比柳英少了二斤。二根以前就是作背夫的,青城山、峨眉山他都去过。但不是背石头而是去背人。男人、女人、老人、孩子、尼姑、外国人.......他背过数不清的人。最重的一次是背了个196斤的中年妇女,是个高血压患者。他一气背她走了六里地,才到了山上的医院。后来,随着峨眉山管理局对‘背架子’的逐渐取缔,二根便返回了家乡。可当他知道孙哑巴被人找去当脚夫之后,又把他这份心给勾了起来。等鲁大林再去鲁家寨时,他头一个就报了名。干惯了背人的活,放下再去干别的,他有些无所是从。可当赵姐选中他后,赵姐不是让他背,而是要骑在他的脖子上。这个他头一回,尤其是当白白胖胖的赵姐学着孙佳的样子,按着他的头骑到他的脖子上时,他的脸矂得就像块红布。赵姐恰巧也正穿的是红色的裤子。那软软的臀部压着他的脖子,两手扣着他的脑门,他也似乎感到了久违的惬意。在青城山,他背过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大学生,那种感觉、那种惬意,即使过了多少年,也不会忘记。他不知道这次来专门给一个女人当脚夫,能当多长时间,可他想:不管是骑脖子也好,还是骑背也罢,他就想这么一直干下去。一直到老那天为止。 赵姐的保姆王嫂来给他送饭,告诉他吃完饭,赵姐还要骑着他去一趟镇长家。二根应了一声,就赶紧吃起来。 二根三下五除二地吃完了饭,喝了口水,擦擦嘴又拍拍衣服,就在门口等着赵姐。等了很长时间,穿着一身绿花旗袍的赵姐,慢慢腾腾地出来了。白白嫩嫩的胳膊上,还搭一件黄色的小外衣。二根立即到她的身前蹲下,赵姐往上提了提旗袍,迈腿跨到他的脖子上。二根起身,在赵姐的指点下,向镇长家走去。 从记事的时候起,就没骑过任何男人的大学生毕业生-----孙鹤南。是随大流也好、还是自己的渴望也罢,总之,她是骑着刚雇来的脚夫扬天生回到了家。对于她雇脚夫的事,她的丈夫、峡西镇的副镇长-----卢天贺,并没怎么支持,但也没明确反对。只是说了句:“注意点影响!” 孙鹤南把天生安排在饭厅右侧的小间里,那里原来只放了台电脑。孙鹤南也没有放床,就在地板上铺了张毛毯,上面再放了床被褥。在所有雇来的脚夫中,这个条件可能是最好的。天生感觉到自己就好像是这个家的人。保姆秦姐住的是北屋,一见到天生,也像主人一样,上下打量着他,然后和孙鹤南对他品头论足。 吃饭的时候,是保姆把他叫到厨房,给他端来了饭菜。他吃完了,保姆让他去休息,她便开始收拾厨房。丈夫吃完饭就走了。孙鹤南拿起一份报纸,往沙发上一坐,边看电视、便看报纸。天生根本就无事可做,又不好意思去和主人一起去看电视,便躺下休息,不大一会儿便睡着了。可不长时间就被保姆叫醒,对他说主人说了:“为什么不洗完再睡,这个习惯不好,以后一定要改!”.......... ‘鬼妹子’、相貌可人的田甜,骑着老乔回家,被她姐姐撞了个正着,还吓了一跳。因为田甜雇脚夫的事她不知道,田甜跟爸妈说那天,她没在家。一问才明白,原来是雇来的脚夫。爸妈还都同意了!姐姐田欣非常不解。“嗯---?有胳膊有腿的大姑娘,要骑着这么一个半大老头上下班,好意思吗!?” “姐、爸妈都同意了,你掺和啥?我一天上下班走那么远的路,你当姐姐从来也不关心我,雇个脚夫你还.........”说着,田甜要哭鼻子。 “行了行了,好妹妹,是姐不好,姐不了解情况。行了吧!”田欣无奈地晃着脑袋。 爸妈都下班了,看到了院子里坐着的老乔。瘦瘦的脸上,刀刻一般的皱纹,看得出他生活的艰辛。进到屋后,见田甜撅着个嘴,问怎么会事?田欣笑了一下说:“是我把她惹着了,那天我也没在家.......”说着,田欣又去哄田甜。 又是一个春光明媚的早晨,吃罢了早饭的田甜,换好了银行系统的工作服。刚走出门,老乔就立即过来蹲在她的腿前。老乔晚上被安排在小楼前的西厢房里,那的床、被都是现成的。 田甜轻飘的骑上了老乔,妈妈上前叮嘱。田甜一口一口回答着‘知道了,知道了........’妈妈还要说什么,田甜则用高跟鞋猛磕老乔的腰部,催他快·走。 妈妈、姐姐都在后面看着......... 储蓄所的女人们都骑着各自雇来的脚夫上班了。在储蓄所的门前,再一次引来了人们好奇的围观。尽管姐妹之间互相鼓励壮胆,但在这么多人面前仍显得害羞和难为情。头一个来到储蓄所门前的是,掀起这场起脖子热浪的模特孙佳;她今天穿着一件浅锗石色的朱里文麻丝大衣。内穿紫色纱衫,下穿黑皮超短裙;脚穿一双黑色广口高跟皮鞋。从西南侧小路一上到大街上,人们就开始看着她,一直到她风风火火来到储蓄所门前,从哑巴头上下来。对围观的人她不屑一顾,径直往储蓄所里走。就着时,有人喊了她一声:“孙姐!”她一看,是田甜。只见她美嗞嗞地骑着老乔而来,浅黑色的银行装,把她的体形展示得很美。孙佳停下等着她,老乔走得很快,‘嗖、嗖’的几步就了到近前。老乔立即蹲身放下田甜,田甜挎着孙佳的胳膊走到储蓄所门前的台阶上,后面又传了喊声喝一串银铃般的笑声。回头一看:是赵姐和孙鹤南骑着二根和天生姗姗而来。她俩也是穿着银行装,赵姐显得更白;孙鹤南显得更文静。两个人几乎是手拉着手骑在脚夫头上,一起到台阶前从脚夫的头上下来。像女排队员打球时得了一分一样,一到一起就互相击掌,嘴里还喊一声‘嗨’。 储蓄所乃至峡西镇最高大的两个美女:大个子柳英和美女李慧骑着两个矮小的脚夫,跃跃而来。高大与矮小、美丽与丑陋、白嫩与黑糙,形成了强烈的反差,更加刺激了人们的视觉神经。高大的柳英一手捋着一头披肩卷发,一手按着刘五的额头,随着刘五步伐的起伏,上下耸动着身子。奶白色的大衣随风摆动,墨绿色的短裙和那及膝的长筒皮靴;更使得高大的柳英显得十分的威风和高傲。胯下的刘五用他那宽肩壮腿,承载着这个高大的躯体。也显得是那样的小心翼翼和忠心耿耿。一边的美女李慧今天穿的仍是那件藕荷色的风衣,内穿一件黑白格条的丝织衬衫,下穿一条黑色超短裙,脚穿一双黑色漆皮宽口高跟鞋。秀美的长发、靓丽的风衣、雪白的大腿,以及她那凄美的、风情万种的神情,即使骑在老何的肩上款款而来。也让人们对她浪费了她那美丽的容颜,而深感惋惜。 两位高大美女的到来,相形见拙之下,赵姐、孙鹤南等都进屋里了。储蓄所的门口,只有孙佳在那等着她俩。柳英、李慧从刘五、老何的肩上下来,和孙佳拍了一下手,表情美美的一边交谈,一边进屋。 储蓄所门前的人,仍有很多。两个保安又没法撵,只得站在门前,提高警惕。屋里的姐妹们,各个都换好了工装,坐到各自的岗位上,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。主任慢慢地从里屋走出来,表情苦涩地冲大家笑了笑,摇摇头对大家说:“看大家、尤其是‘姑奶奶’们情绪这么好,我也跟着高兴。那几个脚夫都告诉明白,这是银行机关,别乱走!水房、厕所都让他们知道在哪儿。完事就在那小屋里休息。一定嘱咐好啊!!” 储蓄所的女人骑着雇来的脚夫上下班,在峡西镇迅速传开。每天来观看的人越来越多。早晨,还差一点,就是这快下班的时候,从四面八方赶来的人是络绎不绝。人们就像看什么热闹、看什么节目一样。观看着这储蓄所的女人们,给他们带来的这一道‘别有一番情趣’的风景。 面对着这样的场面,起初,姐妹们还真有些不适应。就连经历过成千上万人观看、自己还穿着‘三点式’登台表演的孙佳,也有些犯怵了。倒是田甜说:“怕什么,少见多怪。他们越看,我们就应该越神气,我不在乎!”孙佳听了莞尔的一笑,冲大家说:“鬼妹子说得对,‘他们越看我们就应该越神气。’别在乎,习惯就好了。我打头,你们跟着!” 姐妹们一出来,后面的男员工和保安,就开始关门、锁门、放卷闸门.........孙佳看了看眼前的人群,回头又看看姐妹们。笑了一下,便在众人面前,一举手打了个指响,早在大门一侧等候的六个脚夫,在老乔的带领下,立即来到姐妹们的身前。孙佳今天穿的是一件高粱米色的锦纶风衣,戴一顶同样颜色的软边礼帽,在骑上哑巴之前,她又从挎兜里拿出一副锈琅太阳镜卡在脸上。把戴在手上的红色真丝手套,互相拽了拽。然后,按着哑巴的头,迈腿骑上。哑巴抱住她的双膝,挺身站起。孙佳回过头来看着姐妹们,田甜、柳英、美女李慧、赵姐、孙鹤南也在从目睽睽之下,骑上了各自的脚夫。只有赵姐和田甜不戴眼镜,柳英、李慧、孙鹤南(近视)全都戴上了眼镜。柳英显得更神气,李慧显得更凄美。 孙佳摘下眼镜鼓励大家几句,便又戴上眼镜,两脚一磕哑巴匆匆而走。柳英、李慧、赵姐、田甜、孙鹤南等侧身望着孙佳的跃跃离去,顿时增加了自己在众人面前的表现欲。骑在老乔头上的田甜,也学着孙佳两脚一磕老乔的后腰,身子往前一耸,就催老乔快走。随即,柳英、李慧、赵姐、孙鹤南立即催促着脚夫跟上。在人们夹道般的目送下,快步离开。体力充沛的刘五,几乎是小跑,跑了一会儿,就颠得柳英受不了啦。赶紧让刘五慢点,刘五似乎余兴未消,说他还能跑很长时间。柳英低头看了看胯下的刘五这矮小的身躯,居然有这么充沛的体能,确实令她赞叹不已。她在打篮球时,在训练馆,她认识了一位来办事的矮个男人,说是举重队的。就像刘五这么高,一个二百斤的沙袋,他轻松地扛在肩上,从训练馆这头走到那头。心想:这个刘五要去练体育,肯定也是把好手。可惜了!贫穷落后的山沟里,有多少金凤凰飞不出来呀!此时,刘五的确放慢了脚步,落在后面的老何在李慧的催促下快走几步赶了上来。李慧今天的脸显得非常鲜艳,可能是刚才在储蓄所门前,有那么多人围观而使她难为情而至。秀美的披肩发,在微风的吹拂和老何的步伐的跃动下,一飘一荡,显得醉人般的美感。 田甜要到家了,她用同她名子一样的声音,和姐姐们道别。然后,拍着老乔进院。保姆迎了上来,扶着田甜从老乔的头上下来。老乔向她们点了一下头,便到西厢房休息去了。田甜进屋,见爸妈没在家,保姆说他们还没回来,只有姐姐在家在楼上玩电脑呢。并问田甜先洗洗不,田甜说不用,上楼找姐姐去了。 进到小西屋里的老乔,在床上躺了一会儿,抻了抻懒腰,然后,起来拿着专给他用的塑料盆,打来一盆水。把俩脚插进去,借着水的沁泡,来緩解一身的疲劳。来给田甜当脚夫、叫这个漂亮妹子骑在肩上,亦有几天了。从开始的紧张、羞涩、不敢见人的状态中,慢慢缓解过来了。现在他觉得,整天让这个妹儿骑在头上,还是好安逸的。 老乔觉得这份工作挺好,比那些在工地上干活的民工强多了。就是低气点,不容易叫人接受。幸亏还有二根、刘五、老何他们作伴,心里多少能平静些。老乔也想:自己也这么大岁数了(才46岁),再想干出点什么成绩来,也不太容易了。既然觉得这份工作不错,有吃有住的;就应该坚持把他干下去。 吃完了晚饭,姐姐田欣要去镇东办点事。田甜让她骑着老乔去,田欣不肯。田甜便要和她一块儿去,说走累了好让她骑一会儿。田欣看了一眼田甜,看她撅嘴、任性的样,便说了声:“那好,走吧!”田甜一听,兴高采烈地和妈妈打了个招呼,跳出门来就喊老乔。 田欣比田甜大五岁,她拿这个妹妹是血招没有。事事都得让着她、依着她,要不她就撅嘴抹眼泪。爸妈也总跟她说:“田甜小,你是姐姐.......” 田欣看着妹妹欢快地骑在老乔的肩上,转身快步出了院门。田甜在后面催着老乔紧跟。今天,当女警察的田欣穿了一身便装。上穿了一件灰黑小方格、底边有抽带儿的帽版长衫。下穿一条普蓝色的牛仔裤;脚穿一双平底矮幇皮质休闲鞋。1、69米的修长身材,走在路上,显得十分的潇洒、飘逸。本想和姐姐说两句话的田甜,见姐姐走得这么快,便没好气儿地拍打着老乔跟上。老乔走得并不慢,只是今天的田欣走得太快。田甜是有点不愿意了,绷着小脸儿、撅着嘴,把老乔当成了出气筒。快也不是、慢也不是。田欣这才感觉出来:这‘鬼妹子’又生气了。脚步立即慢了下来,待田甜骑着老乔跟上,田欣笑了一下说:“道挺远的,我心想快去快回。所以,就走快了些。跟上啊!”田甜正要说甚么,却见赵姐骑着二根迎面走来。姐俩立即迎上去和赵姐打招呼:“你好,赵姐!”“哎呦、是你们俩呀,长得真水灵。这是要上哪去呀,还一个骑的,一个走的?咋不再雇一个,姐俩要上哪去,一起骑着,多美呀!”身穿一件绿花旗袍的赵姐,扯住二根的头发,跟田欣姐俩说话。 “我用不着,派出所离家那么近,走几步就到了。好啦,你忙吧,赵姐,我们还有事。再见啦!”田欣说罢继续往前走。骑在老乔头上的田甜也挥了一下手,和赵姐再见。 峡西镇从西到东,大约有七里路。就算田甜家在镇大街那住,到镇东,也得有四、五里的路程。因为这峡西镇,就是沿着这峡西河的河边,座落而成。几百年来,峡西镇的人们,就是靠时峡西河的河水,繁衍生息。 姐妹俩又走了一阵,田欣觉得确实是有点累了,便挺下来休息一会儿。田甜看了看姐姐,认真地说:“累了吧,姐。你骑一会儿?” 田欣本没有心思要骑老乔,可妹妹一再地劝,她也真有点活心了。况且,她也是真累了。她回过身对着甜甜说:“你总想让我骑,我要是真骑了,你不就得在地上走啦!” 田甜一听,姐姐有要骑的意思了,立即让老乔蹲下,对姐姐说:“我走累了我再骑,咱俩换着骑嘛。我都骑这么长时间了,胯骨硌得都有些酸了。回到家也像孙姐(孙佳)和李姐(李慧)那样做一个垫儿,以后再骑的时候垫上,又不硌大腿根儿,汗水又不能湿裤子。快来吧姐,你骑吧!”田甜从老乔头上下来,催促姐姐快点。此时的天色已经擦黑,镇政府和镇招待所的大楼都已被一片朦胧所笼罩。长大以后,从来没骑过男人脖子的田欣,看着蹲在地上那纯朴、忠厚的老乔,看着田甜催促她的样子;想起柳英、李慧、赵姐和孙鹤南她们,每天都骑着脚夫在派出所门前走过。尤其是以前那么腼腆、内向的孙鹤南也都骑在了脚夫的肩上,旁若无人的走在街上。田欣的最后一丝顾虑也没有了。 在田甜的一再催促下,田欣终于鼓起勇气,但却仍然十分害羞地按着老乔的头,哆哆嗦嗦地迈腿骑上了老乔的脖子。一手抓住老乔的头发,一手拽住一旁的田甜。仿佛一撒手就没命了似的,没有半点宽松。老乔两手扣住田欣的膝盖,咬牙闷气站了起来。再颠了一下,头上的田欣叫了两声,两只手也舞扎了两下,最后双手扣住了他的头,才算稳定下来。一旁的田甜见姐姐这样,挖苦她两句说:“还女警察呢,我头一天骑都没像你这样!坐稳了吧,走!”田甜在后面拍了一下老乔,老乔快步而走。田甜穿着高跟鞋在后面跟着。走着走着,田甜就跟不上了。因为老乔肩上驮着人,他迈的是小碎步,走起来像小跑。可田甜穿的是跟很细的矮幇高跟鞋,慢走行。走快了一会儿就受不了。田甜跟不上了,在后面两手按着膝盖喘。緩过来一口气就喊:“你们慢点啊,不管我啦你个死老乔!”田欣回头看看妹妹她‘噗嗤’乐了,只见田甜蹲在那耍上赖了。便拍了一下老乔让他停下来。虽然只走了二、三百米远,这也是田欣活了二十七年的最涉入心魂的一次尝试。那种高高在上,颤颤悠悠以及从胯下感受到那脚夫急促的心跳和吃力的喘息。使她由然产生了被人服侍的快感和自豪。想到柳英、李慧骑在矮小的脚夫头上那高傲的神情,和那舒服自在的样子。今天才感受到了什么是‘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’。 田欣笑着从老乔的头上下来,回身走到妹妹身边,嫃怪地对田甜说:“我说我不骑,你非让我骑。怎么样,不行了吧!” 姐姐田欣扶着妹妹田甜重新骑上了老乔的脖子,田甜在上面撅着嘴说:“姐、都是我不好。这次出来,我就是想让你骑骑的。可走的时候太着急了,忘换鞋了。穿这双高跟鞋出来的,这是我昨天新买的,和工商所的张颖我俩一人买一双。是新款,可不好讲价了!” “唉----、行了,我的好妹妹,你的心意我领了,要骑,以后有的是时间骑。今天有事,道还挺远的,咱们快去快回。嗷、走吧!”田欣说完,转身就走。田甜立即拍打着老乔快步跟上。 到了镇东,来到一幢大宅院门前停下。此时,老乔已满头大汗。田欣对田甜说:“老妹、你们俩在这等我一会,我进去办点事,完就出来。啊、等着!”说完,田欣就去敲门。门开了,田欣进去。里面传来一阵热烈的寒暄声。 田甜看了看这个大宅院,完全是川地风格的建筑;门楼、高墙以及门前那两樽石狮子和一排排整齐的小柏树。在夜色中,更显得这幢宅院是那么的古老和森严。甚至,立即能让人想起了大地主刘文彩。 天已经大黑。像是阴天,天上只有一勾淡淡的弯月。晚风徐徐、夹带着丝丝凉意,田甜上身穿的是一件白衬衫外套一件蓝色的牛仔坎肩,下穿一条蓝色的牛仔短裤。晚风这么一吹,她感觉到有些凉。这地方已属镇郊,街上的行人很少,田甜感到有些胆怯。回头看了一眼蹲在地上抽烟的老乔,他大概已经消了汗。刚才在路上,他的汗水已经把她的内裤都溻湿了。可姐姐着急走,她没好意思说。现在还没干,尤其风这么一吹,非常的不好受。她看着老乔顿着的样子,顿时想起了柳英、李慧拿脚夫当凳子坐的事。眼前这老乔不就像个凳子吗?田甜来了兴致,过去拍了一下老乔让他趴下。老乔不解:“做啥子?” “我站累了,要坐一会儿!”田甜有些不耐烦。 “我坐地哈(下),你就坐我儿脖嘛(脖子上)。”说着,老乔按灭烟头,盘腿坐在地上。 田甜背对着老乔坐了下去,老乔被坐得弯腰低头,下巴都触到了胸部。老乔身上的热量,顺着田甜的臀部传了上来。热乎乎的,田甜觉着舒服。又往上偎了偎,屁股已经坐到老乔的后脑勺上。老乔有点挺不住了,晃了起来。田甜一看,干脆转了个圈,骑在老乔脖子上,把鞋脱了,双脚踩进老乔的怀里。两臂交叉压在老乔的头上,老乔则双手搂住田甜的小腿贴到胸前。十分安逸地闭上眼睛,静静地为田甜当着‘凳子’。这时的田甜已不觉得冷了,倒是有些着急。她看了几次手表,姐姐怎么还不出来!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,大宅院的门开了。田欣从里面走了出来,后面跟了一帮送别的人。田甜立即从老乔的头上下来,那也被大家看了个明白。田甜穿好鞋,老乔也跟着站了起来,田欣立即拉着田甜给大家引见。当宅院的男主人听到田欣姐俩是骑着一个脚夫来的,立即向院子里喊了一声:“小三-----” 随着喊声从院子里跑出来一位个头不高、却十分憨厚的小伙子。男主人拍着小伙子指着田欣说:“你辛苦一下,把她送到家,一定要送到地方。知道吗!” “知道,先生!”小伙子认真地回答。田欣却连连摆手说:“不用、不用,我都.......” “就这么定了,一定送到地方!好啦,恕不远送,再会、再会......走好、走好........”男主人连扶带搀地把田欣弄到了‘小三’的肩上,小三一挺就站了起来。这时,田甜也骑到老乔的头上。没办法,盛情难却啊。田欣只好骑着这位小三,跟在田甜往回走。 路上,小三跟她们说:“我们家的女主人罗舒,看到镇储蓄所的女人骑着人在大街上走,回来就跟我家先生说她也要找个人骑。就把我找来了。没事就驮着她逛街。” 小三的体力很足。也许是天黑的缘故,尽管驮着比他高四公分、体重又差不多(120斤左右)的田欣;但走起来仍是轻松快捷,田欣的耳边似乎都带着风。老乔在这年轻的后生面前,自然是甘拜下风。一路上,经常是被小三拉开十几米远。气得田甜又是脚磕、又是手拍,可老乔还是‘力不从心’。田甜没办法了,跟姐姐不愿意了;吵嚷的声音都带着哭腔。田欣无奈地笑了一下,拍了拍小三的头让他慢点。回头看了看气囔囔的妹妹,想了一下说:“诶呀老妹,至于嘛。要不,咱们.......换着骑?" “我不换,我就愿意骑我的老乔!不就是让你们慢点吗?”田甜一闹起来,田欣立即没电。她深知这个妹妹‘闹’得厉害程度;待妹妹骑着老乔赶上来,她搂着她的肩,哄着她说:“别生气了、老妹。小三年轻体力好,走着走着就拉开了;不是故意的。别生气了嗷!”田甜撅着嘴,似乎已经接收了姐姐的“道歉”。 到家了,田甜和姐姐田欣,几乎是手拉着手从脚夫的肩上下来。小三客气地向田欣姐俩告别,然后,转身就要往回跑。田欣叫住了他,又给他拿水、又给他拿钱,小三一样也没要。说先生高诉他:除了他家的钱、除了他家的东西,别人家的,一律不行要。 小三说的先生,名叫窦天章。是个古董商人。并且还在巫峡和西陵峡,经营两家度假村。这次,田欣去他府上办事,就是为了办妥‘五、一’放假期间,去‘三峡’旅游的事宜。 田欣和田甜望着小三远去的背影,万分感慨。甚至,田欣都想自己要是有这样的一个脚夫该有多好!田甜看出了姐姐的心思,温柔地、娇盈盈地搂着姐姐的臂膀,声音十分柔细的对姐姐说:“你要是想骑,明天,也找一个吧!” “我不像你呀,我的好老妹,你可以说出很多理由。比如:别人都骑啦、道远啦..........可我不行,我没有任何理由去说服爸妈!”田欣说完,似乎很无奈地摇摇头。 看到姐姐的样子,田甜也似乎没了主意。因为她知道,她是怎么才说服爸爸妈妈的。除了一些客观原因,父母从小对她的娇宠,也是满足她愿望的一个主要因素。“没别的办法,老乔在的时候,你就骑嘛!”田甜想了半天,只能这么说。 从后半夜就淅淅沥沥下的小雨,直到天亮上班的时间到了,也没停。储蓄所的女人们,个个都穿着艳丽的雨衣、打着漂亮的雨伞。骑着各自的脚夫,姗姗而来。在储蓄所门前的大街上,又行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。因为在川东渝北这地方,一年四季,有很多天要在雨中度过。所以,雨中的穿着,也是这里的女人们生活中的一个主题。商家也开动了脑筋,在雨具、雨伞、雨衣、雨鞋等方面大做文章。花样繁多的各种雨中用品,摆上了商家的柜台;摆在了女人的面前。 穿什麽衣服都好看的美女李慧,今天穿的是一件杏黄色的圆肩雨衣。更把她衬托得光鲜亮丽、性感迷人。宽大的雨衣几乎把骑在她胯下的老何都包裹在理面,只在脸前露一道缝。老何下身穿的是一条黑色短裤,脚穿的胶底布鞋已经湿透,每走一步都‘咕叽咕唧’的往出渗水。因为有一段路的积水都没脚脖子,一起走的刘五干脆就是光脚来的。驮在肩上的大个子柳英,今天穿的是一件银灰色的大号雨衣。雨衣的下摆垂到刘五的膝盖处,走在街上,只能看到刘五的两条腿。 田甜是打着花格大伞来的,她嫌雨衣裹在身上太潮、太难受,甚至有皮肤过敏的感觉。所以,无论雨下多大,她都打着伞。 赵姐和孙鹤南都穿的是雨披(雨斗),是透明的。脚夫在里面就能看清道。 最后一个来的是孙佳,她穿一件大红的雨衣,看上去不像雨衣像风衣。不愧是模特,穿什么都与从不同。 储蓄所的男女员工都到齐了,主任老梁有事要说;大家立即到自己的位置坐好,脚夫们也都去了后院的小屋休息去了。老梁手拿着一只笔,站在孙佳的桌旁一本正经地说:“跟大家宣布一件事,就是咱们的批文下来了。从今天起,咱们储蓄所就正式更名为‘峡西支行’了。叫‘峡西支行’,那就跟以前的‘储蓄所’不一样了;从业务上、从管理上,都升级了;增加了信贷、借贷以及按揭贷款等项业务。以后的主任也‘晋升’为‘经理’或是支行的‘行长’了。”主任还没等说完就被赵姐的一句话给打断了。 “主任那你得请客啊!”赵姐说完,大家一阵笑。 “好、这个客我请了!但今天咱们说正事;信贷业务一下来,我们的工作就增加了很多业务量。咱们这里,只有小孙(孙鹤南)和田甜在学校学过,其他几位都得从头学;你们互相再帮一帮,以后要经常下去作考察、评估、鉴定借贷方的抵押和偿还的能力。这里有很专业、很严格的规定,做不好,就容易给国家和集体带来损失。这个,咱们还要补补课,........好,今天就说到这,一会儿来给换门牌,不过,咱们该怎么叫还怎么叫。好啦.......”主任讲完进里屋去了。门口几位等了半天顾客,立即到窗口办理存取钱的业务。 镇西生态园宋经理的儿媳赵兰兰,来储蓄所取钱。并笑着问和她比较熟悉的‘一家子’赵姐说:“你们的脚夫都在哪雇的,我也想雇一个。我这一天这一趟、那一趟,尽是上坡下坎儿,都要把我跑断腿了!看着你们骑着脚夫自由自在地在街上走,我都后悔,我咋就没想到雇个人来骑着!有那合适的,帮个忙啊!完了到位我那去,我安排!”赵姐隔着窗口点头答应。 办理完取款,赵兰兰打了个招呼走了。田甜叹了口气说:“我看哪,要不了多久,这峡西镇不得到处都能看到像我们一样,骑着脚夫在大街上走的情景啊。”“也不一定,雇人骑的毕竟是少数;有的人有钱也落不下这个脸。”大个子柳英说完晃晃脑袋。 “我觉得田甜说得有可能,人的意识里,都爱看别人,别人穿啥我穿啥,别人干啥我干啥;从虚荣心上、从脸面上、特别是女人攀比、自负,不信咱们就看着,用不了多久的。将来,不仅在我们峡西镇,其他的像长石镇、曲水镇......热闹在后面呢!”李慧的一席话说得大家是面面相觑。 李慧的话,说得不无道理。就在她昨天回家的时候,楼上住的镇医院的护士长涂艳,就特意敲门到她家详细询问了雇脚夫的情况。说她每天出诊打针、挂吊瓶,有时一晚上就走三、四家;有的在镇东、有的在镇北,还有的在开发区.......都是卧床不起的病人。一天天累得啊,往回走都走不动了。和她处境相同的是大夫汪兰,四十几岁的人了;啥时候找,啥时候到;她自己还有类风湿。尤其这峡西镇的路,除了沿河这条街,还有几条平道?除了上坡就下坡。都是女人,咋个受得了啊!女人哪、干点啥真难....... 听了李慧的讲述,大家想乐都乐不起来。孙鹤南摘下眼镜,用绒布擦了擦;手捏着眼镜叹了口起说:“听‘老美’(李慧的绰号)这么一说,我觉得她们才是真正需要雇脚夫的人。我们这里除了孙佳,确实是有困难。其他像我们这些人,都是可以克服的。但主任也说了,我们雇脚夫也无可厚非。最起码我们也为农民工进城找工作,开辟了新境嘛!”平时默默无语的孙鹤南这一通高论,又让大家目瞪口呆。 “到底是文化人,平时不吱声、不言语的小孙(孙鹤南),这几句话,说的我心里真舒服!”大个子柳英两手捋着她的披肩卷发,夸奖着孙鹤南。 “困难谁都有,情况各不同。既然我们雇了,就大大方方地骑。啥都不能想,啥都别在乎;就当我们买了一辆自行车。心态放平了,我们骑得就自如了!”白胖的赵姐,本来有点矜持;但大家的话,也同样触动了她的心。因为她已经尝到了骑脖子的甜头。一个人,特别是女人;把另一个人置于自己的胯下。用他的双脚,取代你的意向;不用再去因为旅途劳累而苦恼。 又进来一些顾客,打断了女人们的阔论。外面的雨停了,街上的人也多了起来。尤其是到储蓄所来办理业务的人也越来越多了。一时间,开的三个窗口,竟排起了队。 这时又从外面跑进来一个身材十分矮小,脸色黝黑,却腰粗腿壮的女人。进来就找孙佳,大家一看是陈嫂。孙佳赶忙起身出来,陈嫂从兜里掏出用手绢包好的手机。气喘嘘嘘地说:“少.......少.......奶奶,手机忘.......忘家里.......里了.......”孙佳接过手机,懊悔地拍了自己的额头一下:“哎呀------、想着想着忘了。谢谢你呀,陈嫂!”陈嫂的个子很矮,站到孙佳的前面,给人感觉就好像差半截。孙佳领着陈嫂去了洗手间,回来又给她送去毛巾和香皂。陈嫂洗完出来,孙佳看了一下表,对陈嫂说:“快到中午了,别回去了,中午,我领你和哑巴咱们出去吃点饭。顺便再给你买两件衣服。” 在储蓄所的六个女人中,要说对待脚夫和佣人态度上,还得说是孙佳。虽然她有时显得慵懒,就连上三个台阶也要脚夫背;但那有时是有撒娇的成分。她不像其他姐妹那样,把主人和佣人之间分得那么清。无论是哑巴或是陈嫂,和她在一起经常是有说有笑。即使是哑巴不会说话,但表情上常常是挂着笑容。使得孙佳的家庭气氛显得很融洽,哑巴和陈嫂生活得也很开心;从心底里对孙佳产生了,愿意伺候你和永远伺候你的想法。再累也不觉得累! 而其他的姐妹,其中也包括美女李慧,都在这方面与孙佳完全不同。在她们几个姐妹的内心中,都把脚夫和佣人当成下人;在心里根本就没产生过和他们交流的想法。也许是接触的时间短,也许是这根深蒂固的传统意识禁锢了她们的观念;但孙佳的表现不能不说是对她们传统观念的一次冲击。 孙佳领着哑巴和陈嫂在镇上的‘鱼鱻火锅城’美美地‘造’了一顿鱼肉火锅。哑巴也大开胃口,一个人就吃了将近五斤的鱼。孙佳也认了:今天可你够! 从火锅城出来,孙佳又领着他们去了趟服装市场。路上,哑巴和陈嫂挣着要驮孙佳,孙佳不用;哑巴犯倔了,蹲在地上就不起来。真是没办法,孙佳只好骑到了他的肩上。 给他们两人一人买两套平常穿的衣服,孙佳便骑着哑巴回到了储蓄所。哑巴也换上了新买的运动装,即使在孙佳的胯下,也显得神气十足。那张干硬的脸上更加透露着他对主人的忠诚。在储蓄所门外,孙佳和陈嫂交代几句后,陈嫂就走了。孙佳望着陈嫂的背影又叮嘱两句,便回到屋内。大家刚说了几句话,下午上班的时间就到了。好像外面又有点阴,主任老梁急匆匆地过来对大家说:“刚接到通知,县气象局接上级部门通知,说下午有雷雨大风。让把所有电脑微机的电源都关掉,防止雷电击坏软件。保安和男同志在这,你们女的就回家吧,尤其是孙佳,早点走。呆一会儿大了你都回不去!大家迅速开始忙乎,赵姐和孙佳赶紧清点账目,主任说一会押运的车就来了。不长的时间,大家把一切都处理完了。外面的保安进来说,押运车来了。在两名持枪押运员的监护下,赵姐和孙佳将钱款送到车上,大家就准备走了。 风果然大了起来,男员工和保安迅速关好门窗。田甜已经把脚夫都叫了过来,头发已被风吹乱了的主任,催大家快走吧。柳英、李慧、赵姐等迅速骑上各自的脚夫,风、雨都大了起来。孙佳担心陈嫂能不能趟过峡西河,便催着哑巴快走。 哑巴驮着孙佳跑着很快来到河边,此时的水已经很大了,风和雨也越来越大。几乎睁不开眼睛,孙佳在哑巴的头上,两手搭成‘棚’;仔细寻找着陈嫂的身影。她看到了,就在前面几十米远的地方。陈嫂那矮小的身躯,正在深水处艰难地挣扎。孙佳立即催促哑巴快过去。水已经沒到了哑巴的胸部,再驮着个孙佳,走起来非常慢。孙佳大声喊着陈嫂,让她先别动,再催哑巴快走.......风吹着孙佳那红色的雨衣,经常挡住哑巴的脸,刹时间,风雨骤起。根本睁不开眼睛。孙佳只能用嘴喊着陈嫂的名字。让她别动.......这时,哑巴一个趔趄把孙佳摔进水里,哑巴立即将她拉起。定睛细看,陈嫂就在前面。大水已经没到了她的脖子,她已经站不住了。一个激浪涌来,把她淹没。孙佳冲过去将她拉住,刚刚拽住哑巴,又一波激流涌来将三人都卷入水中,就这时,一个高大的身影冲过来,一双大手将他们紧紧拖住........ 洪水中冲过来的不是别人,正是孙佳的丈夫鲁大林。也许是巧合,也许是孙佳他们的命不该绝。当大林在峡西镇附近的大庙村,完成了一宗案子的调查之后;天空突然雷雨交加。巨大的雷生,使得手机等通讯设备顿时失去了功能,而且还有危险。大林掂记孙佳,干脆就到她那储蓄所去看看吧。风雨雷电,顿时使天空变成了狰狞的魔鬼。刚踏入水中不大一会儿,就见前面有三个人在水中挣扎。是孙佳!!!是她,是他们.......于是,他不顾一切的猛冲过去....... 身高体壮的大林拽住了哑巴和孙佳,孙佳又死死抱住矮小的陈嫂;三个人得救了。激流中,四个人抱成了一团。是哭、是喜、是激动...... 回到家的四个人,仍在惊魂未定的情况下,再一次紧紧地拥抱在一起。无声无语,彼此之间感受的,就是那轻轻的抽泣和那震撼般的心跳。 电话的铃声响了,陈嫂跑过去接电话。是储蓄所的主任老梁。他说他已经打了多次电话了,不知道在没在家,所以一直打的是手机。可一直没人接.......柳英、李慧、孙鹤南、赵姐和田甜以及县里大林的父母,都打来电话询问这头的情况。报完了平安,大林把他和孙佳的手机都拿过来,拆开;用吹头发的电吹风,吹干手机里的水分;孙佳则和陈嫂去浴室洗澡。大林和哑巴也把湿衣服脱掉,哑巴穿上孙佳给她买的另一套运动服;大林也换上了一套警察穿的夏装。陈嫂洗完了澡,扶着孙佳去休息,自己则去洗大家脱下来的衣服。 晚上,陈嫂做了几道拿手菜。上桌的时候,大林和孙佳把在厨房和小屋里的陈嫂和哑巴一起叫来;说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,没有主仆之分。别拘谨、别顾虑。有什么想法、有什么建议,就痛痛快快地说。这哑巴不会说话........没关系,咱不把他当外人;这个家,就是我们共同的家!肝胆相照、荣辱与共;苦辣酸甜、情同手足。陈嫂落泪了,她搂着孙佳‘呜呜’地哭了起来。说她从小父母早亡,被迫生活在舅舅家里;从没得到过温暖。十七岁就被迫嫁到了这川东的山沟里,那男人足足比她大了二十六岁。而且,还是个一只手。还好,他待她不错。可是家里很穷,为了娶她,还欠了很多外債。没办法,结婚刚两个月,她就被迫离家,进城当了保姆;尝尽了人间的辛酸和苦辣........ 孙佳扶起哭泣中的陈嫂,给她擦去脸上的泪花。轻轻地、认真地对她说:“陈嫂,你是我的好嫂子,也是我的好姐姐!我和大林还是那句话: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。你·就是我的嫂子,就是我的姐姐......”陈嫂又一次搂着孙佳哭起来...... 风和日丽的第二天,当穿着米白色裙装的孙佳,骑着也穿了一身新运动装的哑巴。出现在储蓄所门前时,柳英、李慧、赵姐·、田甜、孙鹤南以及几位男同志都围过来,关心和询问昨天那场对孙佳来说是‘刻骨铭心’的经历。孙佳从哑巴头上下来,哑巴立即和刘五、老乔、二根、天生、老何互相拍打着去了后院;而孙佳则和姐妹们一下子拥抱在了一起,大家的眼睛里都噙着相惜泪花,就像遇到了久别的亲人。姐妹们和同志们的关心和爱抚,使得孙佳深深感受到了这个集体的温暖和姐妹们的可爱;大家·相依相挽地走进了储蓄所的大门。 刚刚参加完镇里紧急会议的主任老梁,从门外一进来,先去看看孙佳,拍拍她表示安慰。然后对大家说:“镇里刚刚召开一个紧急会议,上级银行的领导也打来电话;通报了一下昨天下午那场暴雨过后的受灾情况。全县十一个乡镇有四个乡镇受灾严重,其他乡镇也不同程度地受到灾害的袭击。我们‘峡西支行’,啊----、改名啦!咱们之间怎么叫都行,但对外,一定要改过来。”主任强调了一下接着说:“我们银行部门的同志待一会要和保险公司的同志一起,去几个灾情严重的地区,进行一下实地考察。回来后,我们坐下来仔细研究一下,如何进行小额贷款以及对灾区支援的一些细节。一会儿,两个男同志去,再去两个女的----孙佳、李慧、柳英你们三个去,孙佳负责。骑不骑脚夫你们自己看,说啥有车;但到受灾的地方啥车也开不进去。就这样吧,一会儿你们几个就动身。好啦!”梁主任或者叫‘梁经理’和‘梁行长’,说完进主任室去了。大家觉得还是叫‘主任’顺嘴,也显得亲切。叫什么‘经理’、‘行长’的,一叫起来就觉得发‘生’,别扭;好像一下子拉大了距离。 按着主任的安排,孙佳、李慧和柳英都穿着银行的着装,和两位男同志一起,在门口等着上面派来的汽车。主任也出来和他们交代着什么。汽车来了,是一辆大‘面包’车。车上已经坐了五、六个人,李慧开门看了一眼,问了一句司机:“车上还能坐八个人吗?”司机看一眼李慧,又看看柳英、孙佳,惊讶地上下打量着这几个如此高大美丽的女人。机械地点了点头,李慧随即向老何、刘五、哑巴他们挥了一下手,三个脚夫立即奔了过来。主任又叮嘱几句,车就开了。车上,保险公司的几位(一男四女)同志,(其中一位相貌端庄的女子是副经理,姓佟。还有两位是营业部和勘察科的同志)和这头银行部门的几位互相握手介绍。李慧指了指后面坐着的刘五、哑巴、老何他们说:“没啥奇怪的,他们是我们的脚夫。到山里的路很不好走的!”几位保险公司的同志显得十分惊愕和好奇。 真像主任和李慧说得那样:汽车到了山坳口,就开不进去了。司机说回来时,给他打个电话,他到这个地方来接。说罢,汽车调头开走了。前面是一段被冲垮的路,大约有四、五十米。路的两边是被淹没的庄稼地,现在已成一片泥沼。正这时,从一旁的山坡上,走下几个农民模样的人。各个身上都满身泥水,都卷着裤腿,光着脚。有的还拄着棍子。佟经理和孙佳上前答话,才知他们就是被派来接人的。说县、镇、乡的领导都在,正在开会。也在等着银行和保险公司的人去呢。知道这路不好走,就派人来接。挺远呢,有七、八里路。孙佳、柳英、李慧看着前面的一片泥洼和沼泽地般的庄稼地,又看看刘五、哑巴和老何;都长叹口气,这路怎么走哇! 看着这些来接他们的村民,孙佳对佟经理说:“我们都自己带了脚夫,你和他们商量一下,问问他们是怎么接你们。”佟点了一下头,便跟来接他们的村民说:“你们是来接我们的?” “是的吆,”村民中一位年岁较大、面容清瘦、穿着笨服麻布坎肩的老汉,上来答话。“是籿长派我们来的,我姓耿,大家都叫我耿老汉。从这里到村里的路都被水冲坏了噻,没的道好走了噻,我们就来接嗷。” “啥子接法(怎么接)?”佟经理笑着说。 “啥子接?你们趴我们背上,我们背你们走!”耿老汉回身叫其他几位村民过来。 看着这满身泥水的村民,来到她们跟前,再看看一起来的各个长得如花似玉又穿得整洁漂亮的姑娘们。佟经理看了孙佳一眼,又回头看看大家,无奈地点点头。 在耿老汉的安排下,保险公司的四位女子都被背到了肩上,没有背人的耿老汉在前面探路。孙佳、柳英、李慧一起骑上哑巴、刘五、老何跟在后面。前面领路的耿老汉回头看到孙佳等不是背着,而是骑在脚夫的脖子上;似乎把他看得有点呆了。走一步,回头看一眼。包括佟经理在内的保险公司的四名女子,回头看她们时,也都面面相觑;个个脸上都泛起了红晕。 路非常的难走。尽管前面有耿老汉带路,但背人的和驮人的,每走一步,都陷到膝盖那么深。背人的村民和驮人的脚夫,都小心翼翼的迈着每一步。后面的几位男同志也都高高地绾起裤腿,也有的找根树枝当棍子,跟着前面的村民和脚夫,一步一步地往前走。 也就走了二、三十米远,有一个村民就实在背不动了。只见他满头大汗,气喘嘘嘘的痛苦样子。再看他背上背的那位姑娘,下坠得都要触到泥水里了。她两手死死攀着村民的肩膀,咬牙闭眼睛笑着。意思是她也快不行了,快把不住了。 再没有别的村民了。耿老汉挖苦了那村民一句:“龟儿子,拉稀摆带(窝囊废)!”接着,便自己挨着那村民、背朝着姑娘站好,让姑娘爬到他背上来。后面的男同志一看,立即上前帮忙。姑娘就要爬到他的背上了,耿老汉却让她也骑到他的脖子上;就像孙佳、柳英、李慧她们那样。在男同事的帮助下,姑娘便一下子骑到了耿老汉的脖子上。她回头看看自己的姐妹和孙佳她们,美得她捂着脸乐。 其他几个背得也不舒服,弯腰、往下坠、手还腾不出来;背上女子的腿和脚还总触到泥里。看到刘五、哑巴、老何他们走得稳稳的,耿老汉也改成骑在脖子上了;干脆,咱们就都骑脖子吧。于是,在几个男同志的帮助下,其他几个背的,也全都改成了骑脖子。这一下,在这一片烂泥沼中,一共七个貌美如花的女子,全都骑到了村民和脚夫的脖子上。那个被耿老汉骂成‘龟儿子’的村民,负责在前面探路。后面的一个跟着一个,几个男同志在一旁照应;前呼后应。耿老汉还喊起了川江号子。在通往受灾村寨的路上,展示着朴实无华的山区农民,那面对困难、面对险阻的无畏胸怀........ 孙佳他们回来的时候,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了。此时储蓄所按着规定,已经停止了对外营业。赵姐、田甜、孙鹤南正在进行内部清点、入账、上缴和封存。听说他们回来了,早已急得抓心挠肝的主任老梁,立即跑到门外,只见孙佳、柳英、李慧骑着满身泥水的脚夫走来,后面跟着同样满身泥浆的两位男员工:小江和小唐。 来到近前,还没等她们从脚夫身上下来;主任就上前和他们握手,连说:“辛苦了、辛苦了!!!” 即使骑在脚夫肩上,也显得十分疲惫的孙佳、柳英和李慧,一进到储蓄所屋里,就都栽倒在前厅的沙发上;一动也不想动了。这趟进山从去到回,她们几乎没走几步,除了在村部开会,和县、镇、乡的领导,讨论贷款修路的事。她们就一直骑在脚夫的脖子上,去这去那儿;考察、评估。县、乡、镇的领导和当地百姓,开始还都有些接受不了,可他们办这事、办那事一直这么骑着;后来也就见怪不怪了。因为这场暴风雨后,当地的受灾情况挺严重;多处房屋倒塌,道路冲毁;百分之四十的庄稼被水淹没.......当他们和保险公司的同志骑在村民和脚夫的头上一进寨子,就看到当地的村民几乎个个衣裳褴褛,而且全都光着脚。因为寨子里除了烂泥,就是水洼;根本就没有下脚的地方。幸亏她们有脚夫,不然,不也得在这烂泥里走来走去。 就连开完了会,要去四处看看的保险公司的几位女同志,看到这街上、路上都是没脚面子的烂泥塘。不得不再求助村委会帮忙;村上立即让耿老汉再去叫几个村民。以至于后来就连县、镇派下来的几个女同志,也都骑在了当地村民的肩上,跟着视察组到处视察......... 两个男员工小江和唐广兴,去更衣室换衣服去了。赵姐和孙鹤南立即过去,抢过他们脱下来的满是泥浆的衣服到水房洗去了。主任对孙佳他们说:“你们今天很辛苦,先歇歇,然后好好洗洗。今天晚上我请客!现在都跟家打个招呼,告诉他们今天晚回去一些。让那些脚夫也好好洗洗,都去!”解手回来的田甜说,脚夫们全都去河边洗澡去了;说一会就回来。孙佳、柳英、李慧起身,懒踏踏地去浴池洗澡去了。主任跟赵姐她们说,今天他们确实很辛苦,在电话里我听说了,道非常的难走。一点下脚的地方都没有;那些驮着他们的脚夫和村民每走一步,都十分艰难。可她们几个女同志长时间骑在脚夫和村民的肩上,也受不了了。可歇的地方都没有!......很辛苦啊....... 孙佳、柳英、李慧洗完了澡,出水芙蓉般的出来了。经过淡淡的修饰,又都恢复了往日的光彩。一来到前厅,顿时使储蓄所蓬荜生辉。这时,脚夫们也洗完澡,从河边回来了。主任看了下手表说:“差别多了,你们先走,我再等个人。是镇西生态园啊,走吧、走吧,你们先走,赵姐知道,跟着她走!” 脚夫们像排着队一样,出来在储蓄所的门前等候。说去吃饭,储蓄所的六位美女,都刻意打扮了一下;个个都显得光彩照人。尽管和李慧相比容颜失色,但单拿出来,哪个都是响当当的美女。 六个美女几乎是同时骑上了各自的脚夫,赵姐打头,随着脚夫的步伐,一跃一跃地向镇西生态园走去,两个男员工快步跟在后面...... 镇西生态园距离峡西镇大约有五里路,途中要经过两山之间的一道豁口;名为‘峡口’。过了峡口向北,拐过一道山弯,前面是一个占地大约二百多公顷的养鱼池。那就是峡西镇近两年来发展最快的,集种植、养殖于一体的、以纯天然、绿色食物为主体的旅游、度假、休闲、娱乐实业活动场所。 赵姐骑着二根,和孙佳、孙鹤南走在前面。在她们稍后一点的是‘鬼妹子’田甜;后面、就是两位身材高大的美女李慧和大个子柳英。可能是今天骑的时间太长了,李慧觉得怎么骑着都不舒服。所以,不断地用两手按着老何的头顶,欠动着已经在这个肩上骑了太久的臀部。老何的肩头比较瘦,瘦得棱角分明。这可害苦了骑在他肩上,将近一天的的李慧。下午回来,从他肩上下来时,大腿根和胯部被硌得几乎都不敢迈步。可她是硬挺着和孙佳、柳英进了屋。孙佳、柳英则没有像她这么遭罪;哑巴健壮、刘五敦实。从表情上就可以看出,孙佳和柳英还是那么美滋滋的样子。真后悔,当初,她咋就没选刘五呢!光想到老何忠厚老实了,心想着咋指使、咋摆弄都行。 见李慧的表情上略带有痛苦,柳英问:“咋啦,不舒服?” “今天骑的时间太长了,胯部硌得快受不了了。很难受的!”李慧无奈又很难受的晃着头。那飘逸、秀美的长发随着她头部的晃动而飘甩。那粉白鲜嫩的脸上,露出的痛苦神情,着实叫人看了心疼。都觉得这样的表情不应该在她的脸上出现。作为一个倾国倾城般的绝色美女,本应该天天享受着人们的呵护、宠爱和敬仰。唉------、无奈的李慧、无奈的凄美。 “那怎么办,要不然咱俩换着骑?”柳英看她难受,自己也不好受。“来吧,咋也得坚持到地方;到那再想办法吧。快点来吧!”柳英催促李慧。 李慧笑着看着柳英,这个陪伴她多年的姐妹。柳英是个痛快的人,一就一、二就二。就是有时有些张扬甚至放荡;不过人还是挺好的,豪爽。两姐妹让脚夫停下,柳英说:“刘五的肩很宽,脖子又粗;骑着很受拥的!你骑上一会就能感觉出来。骑吧!” 在柳英的劝慰下,李慧实在是不好意思的骑到了有‘小地缸’之称的刘五的肩上。哎呀-----柳英说得真对呀,骑在刘五的肩上是真舒服啊!李慧回身看了一眼柳英,柳英已经骑到了老何的肩上了。李慧问她怎么样?柳英说,可以的,我刚骑;还没啥感觉。走吧! 就这样,大个子柳英和美女李慧,互相换了坐骑(脚夫),李慧的感觉好多了。两人便一起催促着脚夫,追赶着前面的孙佳、赵姐她们去了。 说话间,已经来到了峡口。这是一段漫长的山坡,以前就背人上山的二根,显示出了他充足的底气。驮着一百三十多斤的‘白娘子’赵姐,不嘘不喘地就把天生和哑巴甩在了身后。赵姐借着山坡的高度回头一看,骑着脚夫的姐妹和后面跟着的两名男同事小江、小唐。在这上山的坡道上,也形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。潇洒的孙佳、可人的田甜、文静的孙鹤南;惊艳凄美的李慧和盛气凌人的柳英。使这个峡口的山岗,顿时成为了令人陶醉的地方。矜持的赵姐是一个爱出显示自己的女人,见到大家都落在了她的身后,她很得意;便‘快马加鞭’地催着二根继续快走。后面的哑巴、刘五可不服这个,尤其是矮个子刘五;那五短的身材里,居然蕴藏着无穷的能量。驮着本来就比柳英轻一些的美女李慧,不一会就赶了上来。其他姐妹一看落后了,都催着脚夫快点赶上。峡口的山岗上,变成了脚夫们驮着美女互相追逐、较量的‘赛场’。 最后胜出的还是刘五。后面依次是哑巴、二根、老乔、天生,最后一个是老何。看到脚夫们一个个气喘嘘嘘的样子,都感受到了十分的惬意和自豪感。李慧的表情上再也看不到那略带痛苦的神情了,她不时地看着柳英;一旦看她有不爽的表情,就立即换过来。老何再怎么也是自己雇来的,骑在他肩上心理踏实。刘五可美得够呛,咋一来时,他一眼就看到了貌如天仙般的美丽的李慧。真渴望她能挑中他,那他就当牛做马啥都行了。可是天不随人愿啊,李慧选中了老何;他却落到了最后,差一点没人要。还真是多亏李慧幇他说句话,大个子柳英才留下了他。今天能真正地驮一回李慧,也算是对她的报答吧! 过了峡口往北,是一路下坡。脚夫们都压住了脚步;因为这一旦走不好收不住脚,就容易把身上的女主人给摔下去。这一点,二根是最有经验的。因为他几年前,就一直在峨眉山背人来的。肩上驮着人走,上坡比下坡容易。上坡时,脚步迈得稳;路面看得清。虽然说是吃点力,但安全。下坡就不一样;挺胸抬头身子往后倾,上面的人不舒服。人家是主人,人家想怎么地就怎么地。可上面的人舒服了,下面的人低头猫腰;走不好就容易摔了。所以,二根在前面压着步,大家都走得十分小心。 迎面开来一辆农用三轮车,很脏。车上装的全是蓝色的大塑料桶,里面还往外溅着水。看到这一群美女骑着男人的脖子上跃跃而来,开车的司机有点眼晕;车速自然就慢了下来。定睛一看,赵姐认识。他就是这镇西生态园的运输司机小刘,名叫刘玉才。见到赵姐,司机小刘立即停车和赵姐说话,告诉赵姐,宋经理已经接到电话了,说一会镇长和你家卢书记他们还来呢。 客气几句之后,司机小刘开车走了。赵姐回身对大家说:“怪不得主任让咱们先来,原来他在后面等书记、镇长他们;今晚要热闹啊。咱们快走吧!” 生态园到了。花枝招展的姐妹们刚从脚夫的肩上下来,这生态园的经理老宋和他的儿媳赵兰兰等,就到门口迎接来了。并让他们先去休息,主任、镇长、书记他们马上就到。这时,赵姐的手机响了,赵姐一听,是主任老梁打来的。说他们过半小时左右就到。让姐妹们先休息休息,把脚夫也安排好。赵兰兰领着六个脚夫去汽车库旁边的一个空屋里,告诉他们就在这休息吧;饭菜呆一会给送过来。屋里有电视、有报纸....... 孙佳、柳英、李慧三个非常疲劳的美女,靠在大包里的沙发上,就要睡着了。柳英还有些放荡地把两只穿着高跟长筒皮靴的脚,搭在茶几上。一头披肩卷发随意地用手捋在一侧,显出了她桀骜不逊、放荡不羁的狂野性格。柳英小时候就是个‘假小子’,虽然长个女儿身,但却是男孩子性格。从小就不服天朝管,我行我素。这长大了,虽然有些收敛;但一心血来潮或是一时性起,那放荡的性格就展露无余。 正当孙佳发着短信、李慧无言静养,田甜也在那摆弄着手机;而赵姐和孙鹤南里里外外地忙乎着什么时,外面喊了一声:“哎呀----、镇长想你啦,快快.....进屋.......早都预备好了,就等你们啦.......来-----、小红、小花.......”随着宋经理的喊声,几个年轻的女服务员鱼贯而出。 宋经理的一声呼唤,餐厅服务员们立即到位。满面春风的镇长楚玉林、镇党委书记卢天成在梁主任的陪同下,笑容可掬的来了。屋内,镇储蓄所的男女员工立即起身相迎。除了赵姐(卢天成的夫人)、孙鹤南(副镇长卢天贺的夫人)和田甜(镇派出所所长的女儿)之外,孙佳、柳英和李慧,楚镇长还真不太熟悉。梁主任和赵姐便给一一介绍。本来身材不算高的楚镇长,面对着眼前这三位身材高大的美女;就已经肃然起敬了。再叫这么一介绍:这是孙佳、是县公安局长的儿媳;这个美女叫李慧,是县民政局老局长王长河的儿媳;这个大个子名叫柳英,是县妇联主席柳云的堂妹。楚镇长的眼睛瞪得圆圆的,嘴张着半天没闭上。随后,他一闭眼睛、一拍脑门:“哎呀-----、太好了,都是家人、都是家人(心想他妈的都惹不起)!就更得高看一眼了。 大圆桌放好了,赵姐和梁主任张罗着大伙坐下。楚镇长直接就坐在了美女李慧的身边。李慧用眼角暼了他一下,嘴角上泛出了淡淡的蔑笑。 菜上齐了,非常的丰盛。主任老梁起身说道:“首先,感谢楚镇长、卢书记的到来。说实话,我早就想和大家在一起聚一聚了,可一直没这个时间。今天恰逢我们(储蓄所)所晋级为峡西支行、我们的员工又克服了重重困难,奔赴灾区。了解情况,考察评估.......路途十分的艰难啊!尤其是我们这三位女同志,啊----我的三个‘姑奶奶’;还有我们两位男同胞。很辛苦啊!但今天我得说一下:今后,这样的辛苦会很多很多;大家都要有心理准备。为我们峡西镇的发展,为我们今后的生活更好;我觉得,辛苦我们也值!来、咱们痛饮一杯!”喝完第一口酒,梁主任说:“楚镇长和卢书记正在救灾的百忙之中,抽出空来和我们一起交流一下工作。我们表示由衷的感激和热烈的欢迎!同时,有请二位领导给我们讲话。” 楚镇长双手往前搧了两下,红光满面的脸上,透着谦逊和统霸一方、通揽全局的神态。一见到他,就让人立即想起中国乒乓球的元老,中国乒联副主席徐寅生。他说:“峡西镇的发展,靠的就是你们给我们做坚强的后盾。峡西镇储蓄所晋级为中国农行的峡西支行,这就预示着我们峡西镇的将来,有着更大的发展。同时,也有着更加广阔的前景!为此,我提议,为了峡西镇的未来。干杯!”大家一阵掌声。酒席就此开始,桌上顿时喧闹起来。因为大家都知道:卢书记和赵姐是两口子。这就更增添了这酒桌上的气氛。梁主任还想让卢书记讲两句,卢书记推辞,赵姐却说:“让你讲、你就讲两句呗!”卢书记拗不过,只得附和着楚镇长的话扑充两句:“今天,卢副镇长去县里开会。回不来;我就替他说两句:咱们峡西镇的发展空间很大,因为我们地处川、陕、鄂的交界地区,发展前景广泛;我猛地自然资源十分丰富,我们要利用好这一优势,进一步招商引资。你们可是我们招商引资的‘迎客松’啊!”.........大家又一阵掌声;酒席进入高潮。碰杯、举杯,互相说话........气氛正酣。 而楚镇长每举一次杯,则都要用心地和身边的美女李慧碰一下杯;以显得他是十分的怜香惜玉和彬彬有礼。李慧的心里明明白白的感觉到,这个老骚货是想打她的主意;但面子上还不能表露得特别明显;以防人炸庙。所以,每次碰杯;李慧都以莞尔的一笑,来回敬他的‘真诚’。 而坐在赵姐和孙佳中间的卢书记,则被赵姐掐了三次大腿里子,才把目光从李慧的身上移开。这也很正常;谁见了美女还不多看两眼。没办法,只要你是男人。 梁主任并不太能喝酒,可楚镇长确实是一个‘久经战场’的老将。尤其今天在这么漂亮的美女面前,那就更得有‘样’了;每次碰杯他都一干而尽。田甜一口酒不喝,只喝饮料。更显得她是那么乖巧可爱;而大个子柳英则是个酒桌上的女中豪杰。举杯就干,毫不含糊! 孙佳喊了一声服务员,那个叫小红的过来。孙佳问外面那些脚夫是怎么安排的?小红说,已经给他们送过饭去了。还炸了一大盆的鱼和一盆辣子汤。赵兰兰还特意过去,询问了一下他们做脚夫的情况。并说,有合适的,幇着介绍一个。大家都欣然答应。 孙鹤南和田甜借着方便一下的机会出来了,她俩都不习惯这样的场合。谁也没去卫生间,而是来到脚夫呆的这个地方。天生和老乔也都明白,立即起身过来蹲在她俩的前面。孙鹤南和田甜没有骑上他俩的脖子,而是就势坐在他俩的背上。田甜还拿着一瓶可乐饮料给了老乔。以下为收费内容(by http://www.prretyfoot.com)个人就这么坐在脚夫的背上,话不多,主要是想清净一下。孙鹤南今天穿的是一件浅灰色的羊绒裙,上身穿一件同颜色的宽袖外衣,显得很肃静。田甜上身穿的还是一身普蓝色的牛仔装,下穿蓝色牛仔短裤;脚上仍穿着那双高跟皮靴。她的手机响了,她一接,是姐姐打来的。问她大约啥时候能回去?田甜说她也不太清楚。还都没喝完呢!....... 当田甜和孙鹤南从外面回来时,正巧大家往出送楚镇长和卢书记。因为他们接到电话,说镇上又来了客人。梁主任和孙佳、柳英、李慧、及储蓄所的全体员工和生态园的宋经理、赵兰兰等都处理相送。卢书记还问了一句赵姐一起回去不?赵姐看了看大家觉得也都喝得差不多了,便答应一起回去。这时,孙鹤南也说要跟着一起回去。梁主任想了想,便点头答应。大家一直送到门外,送到白色的面包车跟前。二根和天生也都跟着上了车。临上车时,镇长楚玉林还非常‘礼貌’地和李慧握了握手,还巧妙地把李慧的手机号给弄了过去。临上车时的眼神里流露着对李慧的恋恋不舍。喝了些酒的李慧,脸上更是桃花争艳。她始终没跟他说什么,紧闭的红唇只是轻轻地抿了一下嘴角和微微地点了一下头。就这,对于对她早已垂涎三尺的人来说,已经足够了。 上了车的楚镇长,把身体的重量全压在靠背椅上。闭上眼睛的脑海里,全是李慧那醉人心魂的容颜。酒雪堂中人再世,月中方得见嫦娥。真是一个美啊..... 送走了镇长、书记他们,大家回到屋内。走了赵姐和孙鹤南,屋里算上主任才七个人。不知是从什么时候,孙佳和赵兰兰两人已唠得非常投机。看了看大家,赵兰兰说:“唱唱歌吧,音响效果很好的。来,把这桌撤了,再弄一些清淡的上来。”几个服务员立即上来撤桌、摆桌、开电视。此时,刚到晚上八点来钟。主任看了一下表,认为时间还可以,再玩一会儿没问题。家里不都知道了嚒,没关系,有我们三个(男的)呢。还有那几个脚夫;保证安全地把你们护送到家。该玩玩,喝酒、唱歌你们随便。 赵兰兰拍了一下主任对大伙说:“看你们主任多好,真开事儿。这才是领导,这才是爷们儿!来,刚才那桌不算啊,这桌我请了!来,上酒!”豪爽的赵兰兰一扬脖,一杯啤酒下肚。主任被她搞得有点晕,笑着对大家说:“刚跟镇长、书记他们喝不少了........” “别说那个,怎么、能跟领导喝就不能跟我们小白人喝!”心直口快的赵兰兰可把主任给整没电了。看着端子空杯的赵兰兰,主任只好一饮而尽。大家一阵鼓掌。接着,大家也都互相干杯。音乐响起,赵兰兰先唱一首张柏芝的《星夜务语》;把大家唱得,随着歌声,似乎每个人都陶醉在这悠悠的歌声中。是忧伤、还是遐想?孙佳站起来,拥抱了一下赵兰兰。夸她唱得太好了,把大家都感染了。男员工小江邀田甜和来一首《一切尽在不言中》,大家又一阵鼓掌。主任连说,咱们峡西支行有人才!孙佳的歌声也是很好听的,在当初模特晋级闯关的时候,她唱的是林忆莲《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》,还真打动了评委。不过她今天她不想唱,她不想勾起那伤心的往事。 被主任一夸,田甜和两位男员工都来了兴致。小唐唱起了黄家驹的《光辉岁月》和《真的爱你》;小江又唱一首李克勤的《红日》。大家掌声不断;主任也连连叫好。........ 九点多了,主任张罗该回去了。大家都玩儿得挺尽兴,也很满足。主任结了帐,宋经理和赵兰兰拉着主任和孙佳的手唠起没完。这时,田甜已经把都睡着了的脚夫叫来了。老乔、老何、刘五都睡眼朦胧地过来,揉揉眼睛后,看着自己的女主人。只有哑巴似乎一点没睡,也没有困意。绝对忠实地在那等候着孙佳的到来。 主任和孙佳,终于告辞了宋经理和赵兰兰的送别。回身张罗大家往回走。孙佳、柳英、李慧、田甜一起骑上了自己的脚夫。柳英还问李慧换骑不了,李慧笑着对柳英说:“谢谢你了,已经緩过来了。”骑在老何的脖子上,李慧还真觉得不那么硌屁股了。原来,到了生态园后,老何摸摸自己瘦硬的肩头,心里不是个滋味。这跟柳英换着骑刘五,言外之意,不就是不想骑他了吗!老何拍着自己的脑袋,觉得对不起李慧。这天仙般的美女能选中了自己,那是多少男人作梦都不可求的事。叫自己摊上了还这么不珍惜,........老何后悔不已。他真想一下子跪在李慧的面前,恳求她再给他一次机会。他一定让她骑得比骑谁都舒服。所以,到了生态园,他就立即想办法,还从那干活的服务生要来几条旧裤子和一些海棉,回来卷叠成一个垫子系在自己的肩上。两手用力按了按,觉得挺厚还挺软。心想,这回,李慧一定能满意。 果然,当李慧骑上他的肩上后,觉着挺舒服。她摸了摸,明白了,原来老何已经弄了个垫子。这个老何呀,还真挺有心....... 皓月当空,拿了根棍子走在前面的主任,不时地回头叮嘱大家走路当心点;因为尽管在银色的月光下能看清路的方向,但高低不平、坑坑包包的路面,还真得低头看清才行。紧跟在主任后面骑在哑巴头上的孙佳,就是个‘雀蒙眼’;一到黑天就看不清路。尽管是骑在哑巴的肩上,根本用不着她看路面平不平。她可以完全‘信马由僵’,但她还是因为自己看不清,就以为哑巴也看不清;两手紧抓着哑巴的头发,两腿夹紧哑巴的脖子;有时还一惊一乍的吓人一跳。胯下的哑巴是个很有心数的人,他只不过就是说不出话来;啥他都明白。自从给孙佳当了脚夫,他就觉得孙佳是个好人。给他买吃的、买穿的、每次吃饭都怕他吃不饱;都多给送来馒头或面条什么的,让他吃饱喝足。比在家强多了!在家时,那么多年没人给他买一件衣服;每次吃饭都怕他吃得多,不给别人剩;见他吃差不多了,妈妈就嚷:“差不多行了,别人还没吃呢!”只有在给孙佳当了脚夫之后,他才真正地感到吃饱了饭。所以,他服侍孙佳自然是尽心尽力,不想有一点闪失。几个月来,他已经习惯了孙佳的体重;无论到哪,无论路多难走;他绝不让孙佳下来走一步。 感觉有点凉嗖嗖的田甜,抱着膀用两脚磕打着老乔跟在孙佳的身边。乖巧的样子让人感到很可爱;走在她旁边的小江,看到她冷的样子,便把自己的上衣脱下来让她披在身上。田甜说不用,小江就说他走热了;不然也得脱下来。 老何在肩上弄了个垫子后,李慧再骑上老何的脖子,确实觉得舒服了。李慧觉得老何用心了,她很满意。不然,她真有心再换一个脚夫。个高矮没关系,胖一点、膀一点,骑时间长了不难受。一看这老何这么用心,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。她觉得老何也在努力,也在尽心尽力。老何确实是个老实人,不吱声、不吭气,胆子还小。有时,李慧来了兴致在他身上施点虐,他都一声不吭地默默忍着。李慧是美女,美女大都有一个心态:就是想没事就作践作践人。尤其是作践男人;在学校、后来在体校、在篮球队;她都动不动就弄点恶作剧,来调理那些总来围着她的男人。在李慧的生活中,身边就没缺过男人。啥时候都有一些男人围着她;讨好,献殷勤;恭维她、呵护她........这对其他的女人来说,是巴不得的。可对李慧来讲,就像脚面上爬上来一只癞蛤蟆,膈应得要命。本来就愿意别出心裁、总有馊主意的李慧,就想方设法地来作践、调理这些撵不走、甩不掉的男人。比如:用针扎、用烟烫,骑在他们的背上专门让他们往泥坑里、往石头多的地方爬.......久而久之,李慧的心里,就养成了对男人施虐的习惯;已获得心中的快感。而且还真有不少的男人,愿意让李慧虐待,越狠越好。李慧也不客气,有时一针能扎进去半寸深。那男人都疼冒汗了,还直呼痛快。真他妈贱皮子!而此时李慧的脸上由于发狠,却显得更加鲜艳、美丽和迷人。 过了‘峡口’,又走过那段漫长的下坡。再往前,就是孙佳要趟水过河的地方了。大家都看见了前面不远的地方站着几个人,细一看,有孙佳的丈夫鲁大林、有田甜的姐姐田欣;有柳英的老公万青,还有李慧的爱人王凯。三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和一个女警察往那一站,这黑灯瞎火的一般的人都不敢靠近。 一见面,大家就打招呼,拥抱.......主任老梁笑着说:“好啦,我交差了。晚安、晚安.......”主任说完,就和两个男员工小江、小唐走了。 大林扶着孙佳跟大家客气一句、摆摆手,就绾起裤腿趟水过河了。大个子柳英骑在刘五的肩上,和丈夫万青拥抱了一下,就相依相偎地往回走。李慧更是,她没想到丈夫会来接她,打电话时,只告诉他大约几点能回去;真没想到他来了。她一激动,竟从老何的肩上跳下,扑到丈夫的怀里,小鸟依人般地,不管跟前有没有人,就和丈夫这顿拥抱。是丈夫把她抱起来放到老何的肩上,在一旁呵护着,跟在柳英他们的后面,一起往家走。 倒是田甜说是骑累了,从老乔的肩上下来,说啥也让姐姐骑上。田欣知道拗不过妹妹,穿一身警服就骑到了老乔的脖子上。田甜在旁边用手拍着老乔的背,一边催着快走,一边和姐姐唠嗑。夜,已经很深了。峡西镇这条沿河街上,也有几盏路灯。骑在人的肩上被路灯一照,影子很长恨长。自从上次骑了老乔和小三,田欣就想也找个脚夫骑一骑....... 田欣的手机响了,是妈妈打来的。问接着没有,走到哪了?这个叫人掂记呀!田欣告诉妈妈接着了,正往回走呢。随即用脚磕了一下老乔,催他快走。老乔这一加快脚步,穿着高跟皮靴的田甜可就受不了了。本来这一天就没怎么走路,刚从老乔身上下来就觉得有些脚软。这再一快走,她就更不行了。跟不上不说,主要是脚软打晃。这一天天除了骑脖子,就是坐椅子,坐凳子。脚一直这么空着,怎么也得緩一会儿,才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。 前面的柳英、李慧他们,已经渐渐走远。都快看不清楚脸了,还喊着注意安全,晚安等。田甜真想让姐姐多骑一会儿,再不好受,她也不像以往那么撒娇、耍赖。而是咬牙坚持着,尽量不让姐姐看出来。可田欣还是看出来了;见她一瘸一拐的样子,她立即让老乔停下。急急地从老乔头上下来,搀着田甜问怎么了。田甜说没事,就是这一天都没怎么走路了;猛的一走,腿和脚都觉得发软。没事,一会就好!你骑你的吧,没事,骑你的去吧。真的,姐。緩一会就好!田欣还真上来点瘾,田甜这么一说,她也不再多问。回过身,再次骑上老乔的脖子。一手揪着老乔的头发,一手在后面拍打着老乔的后背;催促老乔快走。老乔回头看了田甜一眼,觉得她走得太慢。便一抖擞精神对田欣说:“跑(快)不得呦,老妹儿甩得远喽。不如两个都跨到我背上,我驮你们两个走嘛!” “什么、你驮我们俩?”田欣一愣,拍了一下老乔。 “是的呦,二百多斤我都扛得动,你们两个,没得问题!” “真的呀,那我们可不客气啦!”田欣笑着又拍了一下老乔。田甜也从后面上来,惊讶地看着老乔,又看看姐姐。 老乔不再说什么,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。然后,便蹲下身去。怎么骑呢?姐俩琢磨了一下,爬着走太慢;都骑在他的背上让他直起腿走,又怕不稳。问老乔怎么骑,老乔的意思跟后者差不多。并说‘没得问题!’说罢,便先让田甜骑上他的脖子,然后,再让田欣骑到他的背上。他的腰弯成九十度,田甜扳住他的肩膀,田欣搂住田甜的腰。身体尽量往前倾,两个人尽可能往后坐。把重心都压在腰胯的部分,不要惊叫,不要笑;就没得问题。 按着老乔的意思,姐俩在他的身上找好了位置。,骑稳坐好。田欣便拍了老乔的后屁股一下,意思是可以走了。老乔屏住呼吸,稳了一下身子。便小心翼翼地、一步是一步地,向前走了起来。田甜在、侧脸跟姐姐说:她真想笑也真想叫,就是不好意思。这老乔真行,还有这本事!以后没事,咱俩就一起骑着他散步。多好哇! 老乔的背热热的,腰椎随着步伐一颤一颤;他两手搂着田欣的腿弯,控制好自己的呼吸。田甜那穿着长筒皮靴小腿,在他脖子的两侧悠荡。老乔这么做的目地,就是不想让大家都说刘五怎么能耐、有劲什么的,我老乔也不比谁差! 在宁静的夜色里·,在月光和路灯的灯光晖洒的大街上。老乔本想坚持就这么走下去,可力不从心的身体素质,还是只让他走了不到一百米就不行了。还是田欣从他那极度抖动的腰胯感觉到的。她立即让老乔停下;可说啥迟,那时快。老乔就觉得腿一软,整个三个人伴着田甜的尖叫。重重地摔到了地上。倒是身为警察的田欣训练有素,就势一翻,起来了。可坐在前面的田甜没想到,也没来得及反应;老乔这一摔倒,便把她实拍拍地摔到了地上。老乔顿感大事不妙,爬起来就陪不是。田欣并没说什么,过去立即把田甜搀扶起来。一边拍打着她身上的灰土,一边埋怨老乔说:“你这不是逞能吗?还问你行不行,你还连说‘没得问题’。行啦,你摔着没有?”沮丧、羞愧的老乔跪在地上,低着头。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田欣的电话又响了,还是妈妈打来的,问怎么还没到家?田欣回答说快到了就把手机按了。 看着跪在地上的老乔一动不动,一声不语的样子。田甜还要说些埋怨、挖苦他的话,却被田欣给拦住了。田欣蹲下身去时发现,老乔哭了。月光下,那串串的泪珠,闪着晶莹的光泽;顺着老乔那清瘦、苍老的脸颊滚落。田欣的心理非常不是个滋味,她从兜里掏出手绢,递给老乔。轻轻地搀着他的胳膊,这时田甜也过来搀扶老乔。“大叔、别自责,你也是好心。就想让我们姐俩高兴,你也是心疼田甜。别自责了,好吗!我们不怪你,起来,咱们回吧......”田欣的一席话,真让老乔好受了不少,他慢慢地站了起来,脸上仍是羞愧万分。 “走吧,别自责了。你也不想摔倒,是我们俩不应该同时骑到你身上。走吧,回家!”田欣一句句温暖的话语,把老乔的心都揉碎了。就冲她姐俩对他这么好,他为她俩当牛做马,就是累死也心甘情愿!想到这,擦了擦泪水的老乔,再度蹲到地上让她俩骑上去。田欣却说:“算了,快点回家吧,电话催好几遍了。” “上来一个也行,我就是你们的脚夫嘛!” “也好,妹妹、你骑上吧。不然,他是不会起来的啦。”田欣看着这忠实、倔强的老乔,心理产生了阵阵的涟漪。 见姐姐都拗不过的老乔,田甜只好骑了上去。老乔起身站稳,看了一眼田欣,便甩开大步朝前走去。田甜和她姐姐田欣似乎都感觉到,此时的老乔,好像比刚才还有力量。 五、一长假到了。主任老梁在讲着节日期间的工作安排时,通知大家一个消息:就是由于孙鹤南的丈夫卢天贺,要调到县里工作。所以,在一起共事几年时光的孙鹤南,也要调走了。大家顿时一片哑然,都立即围到孙鹤南的身边。刹时间的无语,却激荡着感情的波澜。孙佳流泪了、田甜流泪了,就连比孙鹤南高出近一头的,大个子柳英也擦着眼角上那闪闪的泪花。赵姐和李慧也在孙鹤南的身旁默默屋语。 卢天贺和顺鹤南是一对大学生夫妻。也是镇上少有的大学生干部,卢天贺思想开放、思维敏捷、并且勤勤恳恳,积极向上。在他担任峡西镇副镇长期间,他全力协助镇长楚玉林、镇党委书记卢天成(大哥),把峡西镇从过去的一个贫穷落后的山区小镇,变成了一个拥有上亿元资产的富强乡镇。卢天贺的名子,在峡西镇几乎家喻户晓。经过县委,省委的考察、评定、审核、了解等,最终决定:提拔卢天贺为渝北县副县长兼任县经济开发办公室主任。 大家一阵鼓掌,对孙鹤南表示衷心的祝贺。孙佳提议,为孙鹤南饯行。一起去一趟九峰山,搞一次有意义的野餐。 九峰山是大巴山的支系。是沿峡西河自西向东绵延十几公里的一座由九个山头组成的山脉;平均海拔在一千一百米左右。最高的山头名叫‘鹅头峰’,是因山顶的巨石酷似天鹅的头部而得名;海拔一千四百七十七米。山尖上有一个三米多高的三角灯架,据说是飞机用的航标。 峡西镇距离九峰山并不远,出镇北一直向上走,大约走三里路左右就到了山脚下。实际上,在外人看来,整个峡西镇就是坐落在这九峰山的山脚下。坐北朝南,有山有水,人杰地灵。峡西河,这条在地图上几乎找不到的小河;几百年来,就与这九峰山山水相盟,哺育着这里一代又一代的人们。 虽说居住在峡西镇,但孙佳、柳英、李慧等,居然谁也没上过九峰山。这次孙鹤南随丈夫卢天贺,举家迁往县城。孙佳提议,利用这个机会,大家登一次九峰山,留下一个大家都难忘的经历。 五·一的早晨,按照约定,孙佳就早早地骑哑巴来到赵姐的家(约定地点)。她的肩上和哑巴的肩上,还都各挎了一个很大的兜子。里面有各种吃的东西:水果、饮料、罐头、麻花、糕点.......就差啤酒没买。她的胸前,还挂着照像机,另一个包里还装着摄像机。孙佳今天穿得也很特别:一身米白色的西装,头上戴一顶米白色的‘前进帽’;脚穿一双白色的高跟皮靴,脖子上还扎一条深粉色的纱巾。还没等她从哑巴头上下来,赵姐和孙鹤南就出来接她。赵姐今天穿的是一身淡绿色的连衣裙,外罩一件黄色的小外衣;看上去很富态。孙鹤南则穿一身浅灰色的便装,黑色的平跟皮鞋,脸上还卡着那副六百度的近视镜。看上去,仍是那么沉稳和文静。 二根和天生过来接过孙佳和哑巴带的东西,三个女人在一起,互相寒暄和夸奖着对方的漂亮。这时,田甜也拿着不少东西骑着老乔来了。田甜穿一身米粉色的套裙,脚穿一双白色皮凉鞋。看上去非常像唱《山含情,水含笑》时的杨钰莹。不过她更像女‘蛙王’罗雪娟。 田甜刚站脚,柳英和李慧就骑着刘五、老何匆匆地赶来。她俩都打扮得非常漂亮。柳英穿的是白色的大衣、茶色的内衣,米色的长裤,棕色的皮鞋。李慧则上身穿着一件荧光蓝色的连身裙,下面光腿穿一双黑色长筒漆光高跟皮靴,头上戴一顶同样蓝色的大边凉帽。她俩也都买了好多东西。 节日里的女人走到一起,就是一个服装展销会。这储蓄所的六位美女,各有千秋、各有特色,孙佳潇洒、田甜清纯,赵姐富态、孙鹤南文静;柳英狂野、李慧漂亮。 赵姐和孙佳研究一下,然后对大家说:“今天都拿了不少东西,有吃的、喝的还有啤酒、白酒......得需要脚夫往山上扛。所以,提倡大家都自己走一走。实在走不了了,再骑脚夫也不迟。咱们今天一切都尽兴,怎么高兴怎么玩儿!准备走啦。” 脚夫们在赵姐的安排下,有的扛啤酒、有的搬饮料;有的扛‘娃哈哈’,有的背大包小包的东西,有的背着水果箱;开始登山。姐妹们则跟在脚夫的后面,说说笑笑的走着。从不登山的赵姐、田甜,不一会儿就气喘嘘嘘了。当过运动员的柳英、李慧登这样的山,并不成问题。倒是孙佳也有些吃不消了,因为她当模特时,只练挺直身体走直线;从来不连弯腰爬山。而慢条斯理的孙鹤南,手里则拄根棍子,安步当车。 大约走了半个多小时,到了第一露营地。他们要在这里休息一下之后,再向第二个营地进发。此时,赵姐、田甜、孙佳累得脸都变了色。“这自从有了脚夫之后,再也没走过在么多的路。这猛的一走,真受不了啊!”赵姐用力用扇子搧着脸上的汗,感慨地说。 “不行就这样,把带的东西都集中在三个脚夫身上,剩下的三个你们三个骑着,我们累了,也可以换换班。”李慧向赵姐和孙佳提议。 “这个想法挺好,我赞成!”田甜第一个拥护。 在第一露营地的任务,就是更换好正式开始登山穿的衣服和鞋。再就是休息一下,养足精神准备登山(必须自己登)。 围坐在一起的时候,孙佳看见除了她,赵姐、田甜、孙鹤南、以及柳英李慧;全都坐在脚夫们的背上。而且,各个坐得都很自然。赵姐、田甜、孙鹤南都表现出很享受的样子,柳英和李慧却是根本不屑一顾。孙佳心理猛然心跳加快,站在那不知如何是好。一个人、两个人她还可以说她们两句,可这.......她还是板不住要说两句:“脚夫往山上扛东西,已经够累的啦。你们怎么还忍心坐在他们身上休息!?” 不好意思的孙鹤南立即站了起来。可赵姐却笑盈盈地说:“哎呀,孙佳妹子,把脚夫雇来,不就·是让我们享受的嘛!!听他们出差回来的人说,沿海一些城市在饭店里,都用人来当椅子。别少见多怪;你也坐吧,哑巴都趴那半天了。”赵姐说完,又把孙鹤南拽坐下了。 “是啊孙姐,我们穿得这么干净,往哪坐呀?坐一会儿没关系,他们愿意的,是不是老乔?”田甜也劝着孙佳,并且还问老乔愿意不。下面的老乔用力点着头,嘴里闷声闷气地说着:“愿意、愿意、我愿意。”而趴在那的哑巴也点着头看着孙佳,嘴里也‘嗡嗡’地说了些什么。意思是让她也坐上去。孙佳还有些犹豫,倒是柳英,起来拉着孙佳就把她按在哑巴背上。“这根本不算什么,就是你老公在这,你撒撒娇说要坐他一会儿,他也愿意的。”大个子柳英说完,回身又坐在跪伏在那的刘五背上。今天打扮非常惊艳的李慧,没说也没动,一直静静地坐在老何的背上。柳英拉着孙佳坐在哑巴背上后,她对柳英只是微微地点了一下头。嘴角驿动了一下,但没说什么。 被柳英摁坐在哑巴背上的孙佳,此时的心理就像打翻了的五味瓶,各种滋味搅心烧胃。看着自己身子下面的哑巴那倔犟的脖子和坚硬的脊背,似乎在向她承诺着和保证着他的心甘情愿。想到这,孙佳的心情略略地放松一些;坐在哑巴背上的感觉也渐渐有了变化。 孙鹤南在和赵姐小声说着什么,大家都坐得不远,都听明白了。就是孙鹤南要到县里,还用不用带脚夫?丈夫是刚提拔的副县长,夫人一进县城就骑着一个脚夫,影响肯定不好。按丈夫的意思,根本就不同意。年轻轻的雇什么脚夫!但孙鹤南确实有点爱不释手,作为妻子的孙鹤南,很少向丈夫卢天贺要求过什么,她对丈夫说:“这次搬到县里,孩子、保姆的,你不可能总在家。需要一个男人的,哪怕是扛个煤气罐、搬个箱子、柜......都得需要个男人。不像在这儿,左邻右舍都熟悉,又都是县领导之类的人家。你能去求谁?可小卢还在犹豫。” 赵姐说:“你可以答应他暂时先不在大街上骑,一个人你也不好意思。就当雇个男保姆,在家里愿意骑呀坐的,他兴许能答应。”大家都点点头。 准备开始登山了,姐妹们都换好了休闲装和旅游鞋。孙佳、李慧和柳英、田甜都显得特别精神;赵姐和孙鹤南野显得十分清爽。脚夫们各自背起了自己负责的东西,跟着女主人们的后面,开始爬山。 真叫人想不到的是,美女李慧居然把大伙甩得很远,头一个到了第二营地。孙鹤南第二,随后是田甜、柳英、孙佳。赵姐在最后,几乎都爬不动了。这一段山路,并不很陡峭,但树多、草厚,小路又弯曲。爬到营地,所有人的脸,都累变了样。田甜一脸苦相,赵姐一脸病态;孙佳就是脸红了,倒是柳英、李慧这两个‘体育棒子’啥变化也没有。按说能有四、五年不打球了,体质应该下降不少。但跟这些不是搞体育的人比起来,还是强多了。 脚夫们也上来了。按照计划,不上山顶,怕有危险;但也要攀到山上那片朝阳坡。孙佳看看表,再休息十分钟,就到最后目的地。孙鹤南感慨地说:“从小到大,只望着这山的高,想着里面有没有神仙;可一直没登过这山。今天要走了,是大家帮我了却了这个心愿。我先谢谢大家了!”田甜一下子哭了,上去搂住了孙鹤南。其他的姐妹也顿时泪光闪闪,都围到了孙鹤南的身边。依稀相别别亦难,姐妹情谊照心寰。今朝别人还未去,情泪已催去人还。 大家擦干了眼泪,抖擞了精神;一起喊了一声“走!”田甜打头,赵姐、孙佳紧跟。柳英和李慧护着孙鹤南,向最后的目的地走去。脚夫们也来了精神,一步不落的跟在后面。 下山的时候,已是下午。带到山上的东西都没吃了,孙佳和柳英张罗都分给了脚夫。带上去的啤酒都是‘易拉罐’,剩下的空罐又都被老乔捡起踩扁,装到一个手拎兜里带回。脚夫们今天也都喝了酒,不然都得剩。酒量过人的刘五,一气就喝了六听‘易拉罐’。柳英真怕他喝多,过来‘警告’他两次,刘五连说:放心吧,没事的! 这真是一次孙鹤南记忆深刻的登山郊游。在山上,她们唱歌跳舞;互相倾诉衷肠。然后又骑‘马’打闹,骑‘马’比赛;身大力不亏的柳英,成了最后的赢家。她有力气,刘五有体力。无论是李慧还是孙佳,还有田甜、赵姐、孙鹤南;她们都不是柳英的对手。而骑‘马’爬的比赛,则是老乔一‘马’当先。尽管其他姐妹使劲催促自己的坐骑,到后来还是体重最轻的田甜这组,得了个第一。赵姐把手都拍红了,还是落到了最后。因为二根还是头一次驮着赵姐爬。 在下山的途中,主任给孙佳来了电话,让她和赵姐还有田甜,回储蓄所一趟。因为今天所里只有主任和小江、小唐两名男员工,外加两个保安。所里一些其他的业务,由于孙佳和赵姐的不在,而无法进行。听完了主任的电话,刚才还骑着脚夫悠闲自得的往山下走的姐妹们,不得不加快了脚步。爱别出心裁的李慧,还撅了根树枝当鞭子,在空中挥舞摇摆,时不时地还往老何的身上抽两下。由于是一路下坡,虽然不吃力,但要格外小心。弄不好就容易摔跤!所以,尽管李慧在头上兴致大发,老何却小心翼翼地迈好每一步。李慧那光洁雪白的大腿,在老何的脖子两侧夹动、悠荡。经常使老何走不稳,但老何不敢搅了李慧的兴致,只好自己努力控制着。老何不敢搂她的大腿,李慧不让,只让他搂她的靴子或托着她的鞋底。肩上垫了厚厚的垫子后,李慧舒服了。可却苦了老何,因为两寸厚的垫子烀在后脖梗子上,每天在这二十几度的高温下;脖子上再骑着一位一百二十多斤重的李慧,真够老何受的。可老何现在的想法,就是不管自己怎么吃苦受罪,也得让李慧高兴。从灾区回来,在去往镇西生态园的路上,李慧和柳英互换脚夫的情景,让他刻骨铭心。从那以后,老何每天都在用心地琢磨,怎么做才能让李慧高兴、满意或开心。李慧也早就看出来了,老何在努力的让她开心,李慧只是淡淡的一笑。不过,她已经认可了老何。觉得他就是自己忠实的脚夫,一匹忠实的‘马’。 回到镇上,孙佳、赵姐、田甜要回储蓄所。孙鹤南也想跟着回去,可赵姐说:“晚上,镇里有安排,你回去照看一下吧!”孙鹤南一想,也对,这两天家里肯定少不了来人,该回去看看。想到这,她便一拍天生的头,告诉他回家。天生答应一声,转身向家的方向走。骑在天生头上的孙鹤南,回身和柳英、李慧摆了摆手,然后,两手按着天生的头,随着天生的步伐,跃跃而去。 李慧的婆婆来电话说,让李慧晚上回他们那头去吃饭。李慧答应。而柳英的公婆家在乡下,要去,得走两个多小时的路。虽然现在有了脚夫,但她也不愿意骑着脚夫去走那么远的路。除非有什么非去不可的事,平常,她很少去登公婆家的门。柳英的女儿在娘家,就在镇北的依山小区。打算回家洗洗涮涮之后,就去看女儿。于是她对李慧说:“我家新换一台热水器,非常好。去看看不?”李慧点头。柳英便用两脚磕打着刘五的大腿,催他快走。李慧也不时地挥动着手中的树枝,抽打着老何的后背,神态轻扬地跟在柳英的身旁。 到了柳英的家,柳英的丈夫万青刚好在家。见李慧打扮这么光鲜靓丽的进来,立即给找一双拖鞋。并风趣地说:“伺候你这样的美女我心都跳!”柳英在一旁说:“平时,你没伺候她,你的心也没不跳!”大家一阵笑。三个人到厅里的沙发上坐下。柳英让刘五和老何去卫生间去洗洗,关键是脚。刘五一进屋,就按着柳英的要求,把身上的衣服脱掉,只穿背心和短裤。把脱下的衣服和鞋用一塑料袋装好,放在门边。进屋的一切都必须无灰无味儿,保持清洁。老何也照着刘五的做法放好自己的衣裤。然后,穿着给他们预备好的拖鞋,和刘五一起进了卫生间。 刘五和老何出来,就去了小屋。柳英和李慧则要见识见识新买的热水器,万青先进去打开并调好,然后出来告诉柳英李慧,可以了。柳英、李慧进里屋换好了衣服,进洗澡间洗澡去了。柳英的母亲来了电话,让早点过去,过节嘛,早点吃饭。万青嗯啊答应。 洗完澡出来的柳英、李慧本想再多呆一会儿,万青说妈妈都来电话催了。李慧夸奖了一句柳英新安的太阳能热水器是:热的快、水流大、安全性能好。便告辞准备走。 女人在洗澡后的化妆,至少得半小时。可李慧她俩只用了十来分钟,就抹巴完了。出来一看,也一样。跟坐那描了半小时也没啥区别。“一起下楼吧?”李慧问柳英。柳英点点头。老何、刘五立即到门口穿好衣服鞋,在门外等着。万青从柜子里拿出两瓶精装的‘泸州特曲’,在是他准备‘孝敬’老丈人的。柳英暼嘴一乐:“啥时候还藏点存肴?” “你不知道吧,告诉你,早就准备好了!”万青自豪地回答,使得柳英心理美嗞嗞的。 还是穿着那身荧光蓝色裙装的李慧,在门口骑到了老何的背上。头上还是戴着那顶蓝色的大边凉帽,两条长长的飘带垂下,在她的背上飘来荡去。万青看了一眼,有点好好意思再看了,他似乎有点受不了了。虽说万青每天都看着柳英骑着矮小的刘五出来进去,他心里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冲动,但基本上能控制得了。今天一看李慧这样有着强烈反差的情景,几乎使他血脉喷张。那洁白如玉且又身材高大的李慧,骑着一个身材瘦小、皮肤黝黑的老何身上,着实让万青这个‘旁观者’感慨万千。 柳英也跨到了更加矮小的刘五背上,和李慧一前一后地骑着脚夫下楼。到了楼下,两人又同时改成骑脖子。然后,柳英、万青和李慧打了个招呼,转身回‘娘家’去了。看着高大的柳英骑着矮小的刘五,跟在同样高大的万青身旁走去的背影,再看看自己胯下这矮瘦的老何,一种优越感、一种自豪感、一种肆虐感和一种享受感,由然腾升。 下午的阳光好刺眼,李慧一手把帽子的大边儿,往下拉一拉。又怕风吹来掀掉帽子,只好一手捏着帽子的边,一手按着老何的头顶。两只穿着长筒高跟皮靴的脚磕打着老何的大腿,向住在镇北的公婆家走去。县里派来了汽车,来接即将上任的卢天贺副县长。相送的人群,挤满了沿山小区、孙鹤南家住的这幢楼前的各个角落。一些上了年岁的老人,拄着棍子由家人扶着,也来给这位新当选的副县长;自己眼皮底下长大的后生送行。来接小卢的不是别人,正是渝北县的县长印东晨。也正是他根据卢天贺在峡西镇担任副镇长期间,峡西镇的变化,觉得他勇于开拓进取;大胆的与时俱进,既能把握宏观发展,又能搞好微观调控;是一个难得的人才。继而向省(重庆)市县组织部门举荐,推举他为渝北县副县长兼任县经济开发办公室主任。 镇长楚玉林、镇党委书记卢天成和其他一些镇领导,以及镇派出所、工商、学校、和一些超市、商场的相关领导都来相送话别。 储蓄所只留下主任和两名男员,其他人都去相送。田甜和孙佳搂着孙鹤南哭起来没完,可把柳英烦够呛。本想上前说两句话,叫她俩这一哭一搂,插不上嘴、说不上话。哭啥呀,也不是以后看不着了。想见面,坐汽车半个小时就到县城。想怎么看就怎么看。现在,就是抓紧时间嘱咐两句话。并且,送她一件礼物,留作纪念。倒是赵姐上前拉开了田甜和孙佳,从兜里掏出一个红纸包塞给孙鹤南。柳英和李慧见状,立即上前把自己的礼物送上。柳英送给孙鹤南的是一个小型摄像机,李慧则送她一台笔记本电脑;孙佳送的是一部精美的手机,田甜则送孙姐的是录制自己唱的MP4,让孙姐姐想她的时候,就听听她唱的歌。 要走了,姐妹们这回可控制不住了。六个人搂在一起,哭了........ 汽车终于开动了。人们相拥着,跟在汽车的后面,祝福卢副县长好好干,家乡人民永远是你的后盾,永远支持你.......人群中有个人说:“这小伙子行,用不了多久,他还能升.......” 汽车渐渐走远,公路上扬起一道灰尘。孙鹤南走了,几年来在储蓄所,最默默无闻、最不善言谈、长相又最一般的孙鹤南,一下子晋升为‘副县长的夫人’了。人、不可貌相啊!!! 储蓄所又调来一个人,来顶补孙鹤南的位置。这天,又是一个雨天。大家穿着雨衣、骑着脚夫,刚刚到齐。主任老梁,就领进来一位姑娘。一位穿着大花纱料的粉色T版连衣裙、一看就知是一位大家闺秀。门口那位红光满面的男人,跟主任打了一下招呼,就开车离去了。大家才知道,这姑娘是坐汽车来的。 主任介绍说:“这位姑娘从今天起,就是我们的同志、同事和姐妹了。她要在今后的工作、学习和生活中,和我们一起,来完成我们峡西支行储蓄、贷款、利率.......等各项指标和任务。.......”主任还要说,却被姑娘给拦住了。她笑着自己介绍说:“拜见大家了,你们好!我叫窦景怡,23岁,身高1·68米。武汉财经大学毕业,已经分配到杭州工作。因不想在那喧嚣、繁乱的大城市里生活,所以,返回家乡。想寻觅一份娴静的、能给我带来温馨和快乐的工作。因而来到这里,恳请大家多多关照,就此谢过!” 孙佳和赵姐刚要说话,正赶上田甜从外面办事回来。一看见窦景怡,两个人啊-----的一声,搂在了一起。原来,她俩是中学同学。主任一看,那就不用我再说啥了。“田甜、交给你了!” “没问题,这是我姐妹儿。”田甜喜笑颜开地对主任说。 也许田甜不会想到,那一天晚上姐姐田欣领她去的那个大宅院,就是窦景怡的家。因为她俩在镇中学读书时,谁也没去过谁家。并且,那时也小,谁家什么情况根本就不知道。以至于那天晚上在外面等了那么久。要知道是窦景怡的家,不就跟姐姐一起进去了。的确,那天晚上田欣领着田甜骑着老乔去的那个大宅院,就是窦景怡的家。父亲窦天章是个古董商,并且还同时经营两家旅游度假村。这可确实是一个大富之家,家里光保姆就有9个人、脚夫6人、轿夫4人。另外,还有花匠、园林师、工人等,共计32人。宅院里还有汽车、滑竿、矮马、摩托等。 窦景怡就是这个大宅院的千斤小姐,她自己就拥有保姆和轿夫。每天的衣食住行,都有人来服侍。上大学的时候,她家就在武汉给她租了一套住房,并配有保姆和保镖。 有了田甜的介绍,这个窦家大小姐就很快地和大家融合到了一起。 本身就是大富人家的千斤小姐,又是大学生;言谈举止就是不一样。她既有大富人家那大小姐的高傲气质,又有着受过高等教育的涵养和素质。却没有千斤小姐那种忸怩和任性,以及有钱人家子女那种狂傲和骄横。她对人即彬彬有礼,又落落大方。当然,这只是第一印象。 外面的雨,已经停了。储蓄所门前的大街上,到处都是水洼。人们要进储蓄所,怎么走,都得踩几脚水。同样,储蓄所的人要出去,也得趟过这些水洼。窦景怡看到这个情景,想了想便拿出一看就是一部高档的手机。给她爸爸打了个电话,因她是去门外打的,说些什么,大家也都没听着。 中午,也就刚吃过午饭,从东面开来一辆‘大解放’牌汽车,到了储蓄所门前停下。车上,装着半车水泥和沙子。这时,窦景怡出去和车上的几个工人指着门前的水洼划了划圈。正好主任也出来,小窦就对主任说:“不好意思主任,没跟你打招呼。正好家里施工,沙子水泥都多;就让他们把这儿也给处理一下。” “倒是大学生,一眼就能看出活来。我们谁也没想到把这给垫一垫;惭愧呀!”主任拍了好几下脑袋。 来的几个人,说干就干上了。正好借着雨水,把沙子水泥往水洼里一倒,连和再抹。也就一个多小时的功夫,储蓄所的门口,就等于重新铺抹了一遍水泥地面。干完活的工人还用草袋子和塑料薄膜,将抹好的地面围好、盖好。又拿来两块跳板,搭在储蓄所门前的台阶上,以便走人用。 窦景怡小姐的这个举动,让所有储蓄所的人,都对她的家庭和能力感到叹服。按着赵姐的话说,这窦小姐到储蓄所的见面礼,可是够大的! 主任给干活的人,又买汽水又买烟。可他们没喝也没抽,干完了活,坐上汽车就走了。窦景怡对主任说:“不用客气,没事的!” 下班的时间到了,当大家把一切都处理完,换好衣服准备下班的时候;储蓄所的门口来了一乘滑竿,旁边还跟着一位三十多岁的妇女,一声佣人打扮。顿时阴起了人们的好奇。这时,只见窦景怡穿戴好,背起挎包,走出门去。两个抬滑竿的轿夫和那女佣,见到窦小姐都弯腰施礼。路上的人和储蓄所的人,都驻足观看。 前面的轿夫把滑竿放下,女佣过来搀扶着小姐坐上滑竿。前面的轿夫抬起,窦小姐在滑竿上回身和储蓄所的姐妹们挥手再见。滑竿一颤一颤走了。柳英、李慧、孙佳、赵姐、田甜望着远去的滑竿,都若有所思。 几年前,峡西镇是有滑竿的。可那时候人穷,坐滑竿的人少。慢慢的就没了。现在,孙佳替峡西镇掀起了脚夫热,除了储蓄所外,也有不少其他的女人雇了脚夫。这回,这位窦家大小姐又坐上滑竿。峡西镇,又要热闹了。 窦景怡的到来,确实给储蓄所每个人的心中,带来不小的冲击。以往,当储蓄所的姐妹们雇来了脚夫骑着走在大街上时,每个人的想法似乎也就是用脚夫来给自己代代步。就像给自己买辆自行车,或是买匹‘马’。虽然有些招摇,但也算心安理得。因为他出力,你掏钱。回到家后,除极个别的来了兴致还要坐在脚夫的背上玩耍一下外,大多数的脚夫都无事可做了,就连吃饭都有人给送到跟前。人们的生活起居、穿衣带帽、洗洗涮涮,全是由自己或家人完成。跟正常的百姓生活一样,过着自己虽然衣食无忧、但也得精打细算的生活。 可窦景怡的生活,则完全超出了这个圈子。她过的是一种衣来伸手、饭来张口的‘寄生虫’般地生活。就像旧社会地主、资本家的千金小姐一样,喝口水都得有人伺候到跟前。难道社会变了?变得穷富分差越来越大,穷的越穷、富的越富? 窦景怡的生活,的确就像人们想像的那样。她在家的一切,都是不用自己动一指头的。她自己有专门的脚夫、轿夫和保姆。而且,都是她自己精挑细选的。两个轿夫、两个脚夫(一男一女)和两个保姆。 轿夫的工作很简单,就是抬着她到处走一走。而脚夫的工作则是:男的是驮着她(爬行)在大宅院里走,她可能拿本书、或者拿着MP3、MP4、或者是抓一把吃的东西、或者什么也不拿。漫无目标地、随心所欲地在大院里走(从未出过院)。有时不需要脚夫爬动,只要他静静地趴在那,她坐在他背上也静静地看书、听音乐或是吃东西。在假山旁、在水池边、在草坪上或在凉亭里。而女脚夫则是驮着她在屋内走。无论是去哪儿,都由她来代步。上厕所、去浴室、去饭堂、去卧室.......都由她来代步。窦小姐的两个保姆的工作,就是服侍她的一切一切,穿衣、吃饭、洗漱、解手........活这么大,她不知道衣服上的扣是怎么缝上去的,她不知道碗里的饭是怎么来的;甚至她不知道头发乱了怎么办、衣服脏了怎么洗。但她知道,她的父亲很有钱。钱,就可以为她做到一切。 储蓄所的气氛在悄然地发生着变化,工作期间甚至是午休的时候,都很少听见了大家毫无顾忌谈论和围在一起的畅所欲言。倒是窦景怡不知道储蓄所以前什么样,每天从滑竿上下来,就和大家彬彬有礼的打招呼,用非常恰当的语言来夸奖李慧的漂亮、孙佳潇洒。柳英的气质和赵姐的富态。然后换好衣服往那一坐,神态自若地开始了一天的工作。只有田甜经常地跑到她的身边,搂着她的脖子、看着她的操作或跟她说两句悄悄话。 孙佳这些日子一直在思索着窦景怡和自己的生活之间,究竟有没有差异。说人家过着寄生虫般的生活,自己呢,不也是衣来伸手、饭来张口么?到哪去有哑巴驮着,回到家有陈嫂伺候。虽然没有像窦小姐那样连上厕所都得叫人伺候,可又有多大区别呢?说人家是寄生虫,自己又是什么呢?陈嫂不也想什么都替她做么。还有哑巴.........孙佳觉得应该和柳英、李慧、赵姐她们互相交流一下,使储蓄所还回到原来那融洽的气氛中。 43/ 还没等孙佳给赵姐打电话,赵姐却先给她打来了电话。说镇西生态园的赵兰兰打电话问她,求她办的事怎么样了。这还没时间给办呢,那头都追上了。没办法,只好求你和你家大林了。看看啥时候有时间,再到山里去一趟。有那合适的剩余劳动力,问问他们愿不愿意来当脚夫,如果有,就多带来几个;这头有好几个人求她帮助找一个脚夫。 孙佳想了想说可以,等大林回来,就跟他说这事。并跟赵姐简单谈了谈自从窦景怡来了之后,储蓄所的事。令孙佳想不到的是,赵姐对此竟非常的不以为然。她说:“不就一个窦小姐嘛,一个涉事不深的大家闺秀。也可以说她还是一个黄毛丫头;不值得一提。她说她在家怎么怎么,你能听·进去吗?不要紧,先冷却她两天。等她了解了咱们的生活之后,不再那么炫耀了;就一切如故了。” 听了赵姐的话,孙佳愣了半天。她好像猛地緩过神来,是啊。一个刚出校门的大家闺秀,除了校园,就是那深宅大院。她对社会究竟了解多少呢!赵姐说的意思,孙佳也明白了‘等她了解了咱们的生活之后’的含义。就是你炫耀,我们更炫耀。一定要把她这大小姐的毛病改掉。论身份、论地位,我们谁也不比她差。不能让她觉得她比我们高一等。赵姐,高人哪!姜,确实还是老的辣!想到这,孙佳自己笑了。说窦小姐是涉事不深的黄毛丫头,自己呢,不也一样吗。这时,陈嫂端来了冒着热气的洗脚水,放到孙佳的脚前。孙佳立即脱掉了外裤,陈嫂接过裤子,用手捏住裤线,用裤掐卡住,挂到裤架上。随后过来要给孙佳洗脚,可孙佳已经洗上了。并对陈嫂说:“不用的,陈嫂,不要把我惯得啥都不会做了。” “少奶奶,不会做也是应该的。像你这么人长得好,心肠又好的少奶奶不多!以前,我伺候过一个小媳妇,那毛病多得,离厕所只有五米远,她都不去。得让我用盆到床上去接.......现在,遇着你这样的好主人,是我的福分。我就想好好伺候你,心理才觉得满足。才觉得这一天,我的工作有价值。”陈嫂说着,便尽心尽力地给孙佳洗起脚来。每个脚趾缝、脚心、踝骨、脚筋、脚内侧,她都认真的搓、认真的揉。就像足疗师一样,把孙佳揉得这个舒服;情不自禁地把另一只脚搭在了陈嫂的肩上....... 小屋里的哑巴不知道自己错吃了什么东西,肚子一阵一阵地疼。本想喝点热水忍一忍,过一会就会好的。可没想到越疼越厉害;直疼得他满地打滚。孙佳、陈嫂听到了哑巴的折腾的声音,立即跑过去看。只见哑巴在地上翻滚着,表情异常痛苦。 “坏了,他可能食物中毒了!”陈嫂凭经验说了一声。 “是吗,那......赶紧.......上.......上医院吧........咱俩也弄不动他呀!”孙佳有点慌了。 “少奶奶,你.....你有医院的电话号吗?让他们来。” “有、有.......”那天汪兰还特意给了她一个号。孙佳立即去打电话。汪兰答应说一会就到。可汪兰的家在镇北,孙佳的家在镇南。中间还要趟过半米深的峡西河。还真得幇着她等尽快找到脚夫。 看到孙佳的忧虑,陈嫂明白了:她是担心汪大夫过河有困难。便对孙佳说:“少奶奶,我去接接她。”说着,立即走了。 隔了能有半个小时左右,一身水的陈嫂,居然把汪大夫一气驮到了家门口。陈嫂喊了声:“汪大夫来了!”说着,放下汪大夫,进屋推开哑巴的房门,让汪大夫进屋。 哑巴确实是食物中毒了,从他的反应症状上看,汪大夫确定了这一点。可惜这是晚上,又没有化验设备,只能靠看其反应症状来诊断。而且,他还是个哑巴,问啥都没用。汪大夫给他开了一些解毒和排泄的药,又给他挂了一针吊瓶。并嘱咐孙佳和陈嫂待他打完吊瓶、服了药以后,看他见不见好。不行,明天就得住院治疗。孙佳在一旁认真地点着头,还用手摸着哑巴的额头说:“好像有点发烧啊,挺热的。” “是的,一般食物中毒的症状都有热。刚才用的药里都配了去热的药,一会热就下去了。给他多喝水,让他多排泄;几天就会好的。如果确实严重,明天,就得住院了。”汪大夫说完摘下听诊器,缠成一团放进医用箱里。 “多谢汪大夫了,这么远还把你折腾来了。”孙佳让陈嫂给汪大夫端来一杯水,不好意思地说。 “是挺远,不过,还多亏了你家这位陈嫂,过河时,硬是她把我驮了过来。你看她那么矮的个,却蛮有力气的。”汪大夫脸色绯红地夸奖着陈嫂。 “没什么,着急看病嚒,待你回去,哦(我)还驮着你过河!”陈嫂说完,点了一下头退去。 “明天,我家大林就去乡下,这回把你和涂艳还有镇西生态园的兰兰所需要的脚夫都带来。你们确实太辛苦了,确实太累了;真得有个脚夫。”孙佳很感慨地对汪大夫说。 “那就先谢谢你啦,我们确实很累呀!往镇西、镇东虽说远点,可它是平道。就这镇南、镇北呀,可愁死人了。一头是过这条河,一头是上那个坡;这头危险,那头累。这两条腿呀,回到家就像木头杠子;往床上抬都抬不动。”汪大夫喝了口水,十分无奈地说着。 “还是那句话,你们真是太辛苦了!明天一定把脚夫给你带来,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。你好好选选,得找个特别能吃苦耐劳的。” “行,我等你电话。不早了,我就告辞了。”汪大夫说完,收拾好药箱准备走。孙佳站起来喊了声:“陈嫂,送送汪大夫!” 陈嫂立即从小屋出来,送汪大夫出门。孙佳也送到门口,嘱咐当心一些的话。陈嫂直接就蹲在了汪大夫的身前。孙佳也说:“就让她送送你吧!” 汪大夫不好意思地跨上了陈嫂的肩上,个头比汪大夫矮了很多的陈嫂,并没费多大力气就把汪大夫顶了起来。和来时一样,她俩手死死地按着陈嫂的头,把两条腿盘在陈嫂的后腰处。陈嫂向来走路很快,两脚迈得‘腾腾’地有力。在这没有月光的晚上,汪大夫觉得耳边直带风。她把一颠一颠的药箱往后挪了挪,低头看不清陈嫂的脸,却能听见她急促的呼吸声。对骑在脚夫的脖子上,她已经渴望了许久。今天一下子就感受了两次,哎呀-----真是爽极了! 下了河边那一段石板路,就趟水过河了。陈嫂有个习惯,就是爱光脚过河。她驮着汪大夫蹲下身,汪大夫要下来,她说不用。汪大夫实际上也不想下来。她想好好地享受一下这骑在别人肩上的滋味儿。感受感受储蓄所的女人们,每天都骑在脚夫头上在街上走的感觉。她想起孙佳说明天就给她找来脚夫的话,她有些兴奋,就觉得胯下的陈嫂就是她找来的脚夫。在驮着她飞快地走,去这去那....... 陈嫂已经趟入水中。夜色下的峡西河,特别的宁静。甚至令人有些胆怯;尽管陈嫂那‘哗哗’的趟水声,超出了白天的几倍。可汪大夫的心,还是缩成一团。 趟过这峡西河,陈嫂并没有放下汪大夫,这正合汪大夫的心。她想让陈嫂这么一直走下去,哪怕从天黑走到天亮。可陈嫂想的是天这么黑,多送她一段路吧,她也怪不容易的。陈嫂回来的很晚,又没有电话,孙佳非常着急。见她回来,本来站着的她,竟一下子坐在沙发上。长长地出了口气:“你可回来了,急死我了。咋这么长时间?” “她(汪兰、汪大夫)让我一直把她送到家。她家是在镇北,上了很大的一个坡。而且,都是我驮着她上去的。唉------、真累呀!”陈嫂上气不接下气。 “这个汪兰也真是的,明天就給她找脚夫了,唉-----她咋这样........把那湿衣服脱了,去休息吧!”孙佳说完,自己去了哑巴的房间。 哑巴打完了针、吃完了药,烧是退了。可孙佳觉得他的脸色仍然发青,仍在不断地呻吟着。六神无主的孙佳,又给汪兰打了电话。汪兰说,目前,只能是保持病人病情的稳定,只要他不发烧,就没太大的问题。明天必须得让他去医院做进一步检查,以确诊他的病因。晚上,你们就得辛苦一下了。让他多喝水、多排泄,控制住,不能让他发烧........ 放下电话的孙佳,长嘘了一口气。看着在那痛苦呻吟的哑巴,本来就心软的她,自己也落下了泪水。正这时,丈夫大林回来了。孙佳立即扑到他的怀里,娇吟吟地抽泣起来。恰巧,陈嫂也来了。见小两口在拥抱,把刹时红着的脸,扭在一边;径直朝哑巴走去。就在这时,哑巴捂着肚子,翻身起来就往厕所去。大林马上过去扶他。 “少奶奶,你们去休息吧!这由我来管,没事的。有什么意外我叫你们。去吧!”说着,陈嫂扶着孙佳,去里屋休息去了。也就这时,大林搀着哑巴,从卫生间出来,可一呕,哑巴又回到卫生间;又是‘哇哇’的一阵吐。孙佳和陈嫂立即又都跑了过来。大林拍拍孙佳的肩膀,苦笑了一下对她说:“他是不是吃错了什么东西,这上吐下泻的,这一宿可要把他折腾惨喽!” “汪大夫刚才来过了,这不陈嫂刚送她回来;确诊是食物中毒。我仔细琢磨了,咱们家也没有能让他中毒的东西。那他怎么中的毒呢?是不是中午在外面错吃了什么东西?”孙佳望着哑巴,显得无可奈何。 “不是药也吃过了、水也喝过了嘛?”大林问。 “吃过了。” “那你们就去休息去吧,这由我来照管,没事的!”大林一直把她们推出哑巴的门外。自己回来,坐在哑巴的身边........ 睡了一会儿的陈嫂,揉着眼睛过来替换大林。大林说啥也不去,还把陈嫂推出门外。陈嫂再次进来,说一会儿你换我,这才换走了大林。大林要走时对陈嫂说:“他(哑巴)已经去过三趟厕所了,估计也拉没劲了,再一点他也拉不出来啥了。你可以坐在边上,适当地休息休息。那我就去了!” 一宿,三个人都没休息好。哑巴一共去了十几趟厕所,天也亮了,哑巴也睡着了。可大林、孙佳和陈嫂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,全都蔫了。孙佳让大林给叫辆车,得把哑巴送医院去好好检查一下。想了一下的大林便向爸爸求援。同时,孙佳跟主任也打了个招呼。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,一辆黑色的‘美洲豹’(吉普车),呼啸地开来。下车的是爸爸的司机小高。见了面,和大林互相拍了两下,就进屋来看哑巴。四个人一起把哑巴扶上汽车,锁好门,就直奔医院。 经过检查、化验,得出的结论是哑巴错吃了一种有毒的山菌(野蘑菇),医院已经来了几个相同的患者了;有的还有生命危险。目前,警方已经介入此事,那个卖有毒山菌的妇女已被警方控制;哑巴得住院观察一段时间。 孙佳长出了一口气,偎依在大林的怀里,像是一块石头落了地。 大林和小高上车走了。大林说,他就去鲁家寨,下午就把人领来。 孙佳让陈嫂在医院照看一下哑巴,自己得回储蓄所一趟。见哑巴已经睡着了,陈嫂过来对孙佳说:“少奶奶,我送你去吧,这一晚上你也没休息好,这么远的路你是走不惯的!” 孙佳停下来,看着比自己矮了很大一截的陈嫂,看着她那墩实、短粗的身体;想到昨天晚上汪兰骑着她那么久。又看看自己脚上穿的白色的高跟皮靴,再想想这医院离储蓄所的距离;她有些为难,刚才,让大林用汽车送自己一下就好了。 “快来吧,少奶奶。我驮你没问题的!”陈嫂再次催促孙佳。孙佳突然觉得心跳加快,周身的血液似乎沸腾了。正这时,陈嫂已经从她的身后钻进她的胯下,只用力,就把她挺了起来。孙佳顿时双手摁住陈嫂的脑袋,闭上眼睛这个不好意思。陈嫂却搂住了她的腿,大步地向储蓄所走去....... 孙佳骑着陈嫂来到储蓄所,引起了大家的一阵好奇。主任也过来简单地问了问哑巴的病情,孙佳说昨天中午在市场的小摊上,喝了一碗有毒的豆腐脑。不只他一个,还有几个在医院抢救的;说其中有一个还够呛。现在,那个卖豆腐脑的人,已经被警方抓起来了。由于陈嫂要回到医院去照顾哑巴,孙佳给她拿了一些钱,陈嫂就回去了。 “我家的保姆,我说我自己走来,她不肯。非得要驮着我来;没办法,就只好骑着她来了。”孙佳的脸上仍然泛着红晕,还在觉得骑着陈嫂的难为情。因为,身材上相差太悬殊。在家骑着玩行,走在大街上,不但别人看了下不去眼;自己都觉得浑身不自在。可哑巴这几天有病,陈嫂又愿意,对付吧。 “哪找的这保姆,一看就是个实心实意的人。”赵姐在一旁发话了。 “是婆婆给派来的。说是陕北人,人的确挺好的。干活又麻利又快,干得还好!别看个子矮小,还是有点力气的。”孙佳说话时,还故意看了一眼窦景怡。窦小姐只是在那抿着嘴,微笑着在听着她们的谈话。孙佳觉得她挺好的,最起码她是清纯的。可能是家庭的环境迫使她不得已而为之。彼此彼此吧! 由于陈嫂那联系不上,孙佳只好又给汪大夫拨了电话。问一下哑巴的病情,和医院的情况。并告诉汪大夫大林已经去领人了,下午就过来吧。汪大夫欣慰地答应了。 午休的时候,大林来了电话,说那的人一听说还有雇脚夫的,都挣着要来。这一下领回二十多人呢。一小时以后到。就不往银行那领了,不好。一会儿通知他们都到镇上的劳动力市场去挑选吧。挑选剩下的,以后就在那呆着,再有找脚夫的,就让他们去劳务市场找。孙佳一一答应。 只吃了很少量的午饭,孙佳就不吃了,她还想着哑巴和陈嫂他俩。她想到医院去一趟,想起以前田甜和她借过哑巴骑,她笑着红纸脸要‘借’柳英的刘五去趟医院。柳英、李慧都乐了。柳英拿着烟盒领着孙佳去了后院,刘五以为柳英要骑他,立即站了起来。柳英对他说:“她(孙佳)要去医院看看哑巴去,你驮着她去吧。正好,你们也都看看去。都一起来的.......” 一听说是看哑巴去,几个脚夫都要去看看。并对孙佳说,我们几个你骑谁都行。这‘活’是你给我们找的,我们都愿意为你效劳。好报答你!孙佳进屋问了大家一下,姐妹们都说没事。孙佳便骑上矮小的刘五,领着脚夫们向医院走去。 怪不得柳英骑着刘五时,显得那么舒服。孙佳骑在刘五的肩上也感觉到刘五的脖子粗、肩宽、胸厚,骑坐在上面确实好受。而且,孙佳猛然发现刘五和那老何的腰间,还都横着绑了根棍子。问是什么意思?刘五让孙佳把脚踩在棍子上,孙佳一踩,两条腿顿时舒服多了。就像骑马时踩的脚镫子。肯定是李慧,就她能别出心裁。别说,还真挺受用。骑舒服了的孙佳表情自然轻松了许多,踩着横杆上的双脚,再也不像一直垂下去那么乏了。等哑巴好了,她也这么做....... 从医院回来的时候,老何和二根也各驮了孙佳一程。老何的肩上垫了厚厚的垫子,几乎把他的脖子和肩膀全包住了。骑在上面,没有任何与其皮肉接触的感觉了。就像坐在枕头上或者被子上,软软的、两脚再一踩在这横杆上,完全可以闭目养神了。李慧呀李慧,可真有你的! 大林真的领回来二十多人,‘屁啦普咯’一大群。但不像上回那么灰头土脸,个个还都注意收拾了一下。但一看,就知道他们是农民工;一看就是山里人。个头都差不多,几乎没有高出1·70米的。有的也和刘五差不多,还有好几个人都缠着头。他们说的话,基本听不懂。一问,才知道他们有几个是土家族人。这样的不好办,没法交流。 孙佳通知了那几位一直要雇脚夫的人,她们都来了。汪兰和涂艳还都穿着白大褂。神态高傲地站在这些局促不安的农民工面前,挑选着自己要骑的人。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开来,从上面下来了镇西生态园的赵兰兰,她戴着一副很大的太阳镜;一下车先和孙佳握握手,孙佳指着这些从山里来的人,让她挑。 这时,从东面又来了一群女人,一边走,一边嘻嘻哈哈。一看,是赵姐骑着二根领着镇工商、税务那几个姑娘来了。说她们也要雇个脚夫,就一起来了。 “选吧、人都在这呢。”孙佳对大家说。 真正需要脚夫的镇医院(实际就是卫生院)的大夫、汪兰和护士长涂艳,经过了一阵观察,最后选定了自己的脚夫。汪兰一直以昨天晚上陈嫂,作为挑选自己所需脚夫的标准。所以,她选中了身材矮小的一个姓皮的中年男人。他说、在乡下别人都叫他老皮。实际上他才36岁,身高只有1·57米。而汪兰30岁、身高1·64米。 护士长涂艳则选中了39岁、身高1·66米的李长友。大家都说,在乡下,大家都叫他‘友子’。而涂艳的身高是1·67米、年龄30岁。 两个人都选中了自己如愿的脚夫,居然还在大家面前要骑着试一试........ 最矫情的赵兰兰、穿着一身黑色的纱丝套裙,戴着一副金丝边的太阳镜。在这脚夫群里,来来回回地走了好几遍。却选中了一个叫‘二扁头’的人。这个‘二扁头’32岁、身高1·65米,比赵兰兰高了3厘米;是一个真正的畸形儿。他的脸宽14cm、但从前脸到后脑却是25cm.一个纯纯正正的扁头。赵姐对孙佳说:“找这么个怪物,她也不怕晚上做梦!” 赵姐领来的几位姑娘,并不是真心要找个脚夫。只是听了赵姐的介绍,过来看看而已。可一起来的工商所的王艳华和税务所的靓女周晶,还有一直在那犹犹豫豫的工商所的张颖;看着这些‘脚夫’,还真有些不想放弃。 一起来的大林,可没有时间在这陪着了。一个电话响后,大林接完对大家说:“你们该选的选,别多虑。选上的就跟着走;没选上的, 晚上就去那大栖棚里对付一宿。” 最后,还是欲念战胜了平常心。三位自称为是‘高品味’的‘白领姑娘’,一下子冲破了思想的束缚,挽着手,来到了脚夫们的面前。 24岁的王艳华,摘下眼镜,仔细地看了一下眼前的这些农民工。当她看着有一个也是戴着眼镜的年轻小伙子时,她便点了一下头。那小伙子立即走出来,自我介绍说:“我叫阿亮,24岁,身高1·65米。我大学没考上,在家呆了几年,父母考虑我今后还得娶妻生子,便让我出来打工。听鲁三姑说,这镇里又有些人要雇脚夫,我就跟着来了。” 漂亮的女孩周晶,一咬牙,对一个靠墙站着的小伙子一摆手。那位穿着旧式军装的男人,看看左右的哥们;美孜孜地走了过来。细一看,这位小伙子长得挺漂亮。他也自我介绍说:“我叫长平,身高1·69米。爱好打篮球!” “我没问你爱好什么,我也不参加打篮球的比赛;我只想问问你的个人大概情况,同意就跟我来吧!” 一看别人都选中了自己的脚夫,一起来的张颖也不再犹豫了。她小声对孙佳说:“我家住在镇北最后面那栋楼,每天上上下下的真的累死人!看你们都有了自己的脚夫,来为自己代步;我也真想找一个。可我家很挤,没有地方给脚夫住,咋办呢?”孙佳一听明白了。怪不得她犹犹豫豫的,这也确实是个问题。一旁的赵姐也听明白了。便说:“我看这样吧,你选中谁,把他预定下来。每天按着你需要的时间,让他准是到那去接你。工钱呢,一次一付,或是一天一给都行。” 几个人一听,这倒是个好办法。在另一侧站那半天了的,跟着赵姐一起来的小姑娘刘琴,也点头认定了这个办法。她说她家也没地方,甚至都不可能同意她找什么脚夫。刚二十来岁的小姑娘,一天活蹦乱跳的。找什么脚夫,哪来钱? “既然都说这个办法好,那就这么定下来。你俩选中谁,就跟他定下来。”孙佳看了一下手表,对张颖和刘琴说。 “行、行。”两个人都点了头。 “好、那就选吧。”孙家和赵姐催促二位姑娘。 实际上张颖早就选好了,就是考虑家里没地方,才一直没定下来。经这么一说,她觉得可行。便立即在人群里叫出了她要找的人。这个典型的川地男人,自报姓名姓陆、名青山。40岁,身高1·60米。 而小姑娘刘琴则选中了长相憨傻的,别人都叫他‘二呆子’的人。刘琴说他肯定听话,好摆弄。 还有几个姑娘没选,只是来看看。孙佳和赵姐又问了问,见没人再上前。便对剩下的(也包括陆青山和二呆子)人说:“既然你们来了,就是想做脚夫。但今天没被选中,没关系。你们可能也看出来了,有些人还在犹豫。还没有准主意;但我有种预感,就是以后雇脚夫的人可能要越来越多。镇北超市的后面,有一个大栖棚,就是给外来务工人员住的。很便宜的。你们就上那去住两天,白天就上这来,兴许就有来雇脚夫的。”说完,孙佳和赵姐准备往回走。这时,汪大夫、涂艳、赵兰兰、王艳华、周晶都过来和孙佳、赵姐拍手再见。各自都骑上了自己刚雇下的脚夫,十分得意的走了。王艳华骑的那个脚夫险些没站稳,晃了几下。最后,把住了一棵小树,总算是站稳了。那王艳华肥硕的臀部,在阿亮的肩上一抖一抖。压得阿亮那小细腰一颤一颤的,怀疑他能不能坚持下去。 一切都安排完,孙佳和赵姐也该回去了。因为这必定是上班时间啊! 大林来了电话,说又一个跨省的案子要去办。让他在家多保重,同时,照看好哑巴。孙佳一一答应,电话里还跟大林撒了几句娇。 下班的时间到了,大家都穿戴好了,在门口等着脚夫。来接窦小姐的滑竿早就在储蓄所门前等候了。新铺的水泥地面显得很白、很干净。 窦小姐在保姆的搀扶下坐上了滑竿,保姆喊了一声,滑竿抬起,一颤一颤地走了。和往天一样,坐上滑竿的窦小姐,都回过头来和大家挥手再见。 柳英、李慧、田甜和赵姐都骑上了自己的脚夫,回头问孙佳:你怎么办?孙佳一摆手说:“你们走吧,我等一下陈嫂。”正这时,陈嫂连跑带喘地来了,黑红的脸上冒得全是汗。 柳英、李慧她们看到陈嫂来了,就跟孙佳打了招呼,回头催着各自的脚夫走了。柳英、李慧那两个硕长的背影和她们胯下那矮小的身躯,所形成的强烈反差,总能让人感慨万千;或是心血沸腾。 孙佳拍扶着陈嫂的背,和她一起走。陈嫂几次要驮她,她说:“先不用,等你消了汗再说。咱们先去看看哑巴!” 孙佳和陈嫂就这么走到医院,到了哑巴住的房间。正好汪大夫也在,孙佳问哑巴的病情。汪大夫说:“问题不大了,但得观察两天。他能自理了,不用护理。有我这头照顾就行了,你还不放心吗!” “那是当然放心了。脚夫如何?”孙佳笑着说。 “挺不错的,走得又快又稳。我还得谢谢你呢!”汪兰说着,拍了一下孙佳。“就这样,你们回去吧,这有我呢!”有人喊汪大夫,她一摆手走了。 孙佳看看熟睡中的哑巴,看他床头又放的水果、罐头等等。便对陈嫂说:“可以了,咱们走吧!” 出了医院门口,孙佳就骑上了陈嫂。陈嫂快速地迈着小步,一‘腾腾’地走在峡西镇的沿河街上。此时,正值傍晚的下班时间。街上的行人不少,孙佳早已习惯了大家的观望和议论。陈嫂的喘息声非常急促,说明她走得很快。孙佳这时闭上眼睛,享受着胯下陈嫂的卖力的伺候。 离田甜的家不远,是一个移动通讯的营业部。孙佳拍了一下陈嫂,告诉她去营业部去交点手机费。陈嫂快步走过去,在营业部门前的台阶上,放下孙佳。孙佳进屋,陈嫂就坐在台阶上休息。她今天穿的是孙佳给她买的一套,面料非常柔软的灰色休闲服。二尺五的裤长,还往上绾了一块。大概是走累了,她大口地喘着粗气,脸上已经渗满了汗水。 孙佳交完手机费,从屋里出来。见陈嫂脸上脖子上全是汗水,便要和她一起走一走。陈嫂却从兜里掏出毛巾,使劲地擦干脸上和脖子上的汗水,蹲下让孙佳上肩。营业部屋里和门口的人,都好奇地看着她们。孙佳歪着头,把稍微乱一些的大波浪披肩发,用手往一面捋了捋。然后,直起头来又甩了甩。再把陈嫂休闲服上的帽子提起来,这样,就挡住了陈嫂的脖子和脸的汗水,以免弄湿她穿着的白色裤子。陈嫂明白了孙佳的意思,还用两手把帽子往前拽了拽。待孙佳骑上后,起身就走。太阳已经西斜,远处那起伏的山峦,和近处静静流淌的峡西河;都辉映在了这黄昏的霞光中。骑在陈嫂肩上的孙佳,不知怎么习惯了闭眼睛。在西斜的霞光中,闭上眼睛,眼前仍是一片火红。 一阵急促的脚步和喘息声,让孙佳睁开了眼睛。她看见身边也有一个女人,骑着一个老男人匆匆而过。她想起来那个女人就是镇保险公司的佟经理,那老男人,正是那天去灾区路上遇到的、还唱过《川江号子》的耿老汉。他们怎么会.......孙佳摇摇头。再回头,发现佟经理也在看着他们。但脚夫的速度一点也没减慢。 孙佳有一种预感,就是这雇佣脚夫的现象,将可能蔓延开来。她无法说清这到底是件好事,还是件坏事。就像有的人说,现在,人的思想都开放了,再加上贫富差别越来越大;穷人为了活命,干啥的都有。叫人骑、叫人坐,甚至,把菜倒在人的身上当‘餐桌’。羞辱也好、低气也罢,总之,一切为钱而行。 趟过了峡西河,孙佳说啥也要从陈嫂的肩上下来。陈嫂没办法,只好放下孙佳。她也就此把外裤脱下,拧了拧水。就这么只穿着短裤穿上鞋,一手拎着裤子,跟在孙佳的后面往家走。孙佳那白色的高跟皮靴在她眼前迈动,她羡慕、她崇拜,她不忍心让孙佳走一步。于是,她追上去,还要驮孙佳。孙佳说:“就差几步远了,我腿都骑麻了,就让我走走吧!” (50) 在镇东的北部那片平房区,涌进了不少外来户。峡西镇这几年的发展,的确吸引了不少外来户和外来务工人员。他们在这开豆腐坊、开洗衣店,小吃、麻辣烫等等。虽然丰富了这里的生活,但也给这里的治安带来不少隐患。这天,镇派出所派田欣和男警员小宗、去那片外来人员居住区,了解和调查一下这里这些住户的‘人口暂居证’的办理情况;对一些闲散和游手好闲的外来人员进行坚决清理。 身高1·69米的田欣,穿着非常得体的女警装,显得十分的清秀和俊美。在一旁跟她一起走的新来的警员小宗,看她一眼、红着脸笑着对她说:“田姐,你今天可真漂亮!我都不好意思跟你在一起走了。” “有啥不好意思的,除非你胡思乱想!”田欣说完,含笑咬着洁白的小牙,瞪着这位新来的‘小弟’。 “我哪敢‘胡思乱想’,你那位一脚还不得把我踹到峡西河里面去!哈哈哈.......说真的,田姐:快结婚了吧?” “.......是的,快了.......”田欣还想说什么,但又不说了。 ......... 办完事,在回来的路上。和小宗刚走下那段较长的石板坡,田欣看见在河边的一棵大树下,蹲着一个人。也许是这些年当警察的习惯和眼力,田欣注意看了那人一眼。是他,小三?这时,那人也回过头来,正是在那天晚上驮过她的小三。小三似乎也认出了她,只是在那愣着没说话。 ‘他怎么在这儿?’田欣想了一下,便让小宗先回去,自己还有点事。 小宗打了一下招呼,就走了。田欣来到小三身边,看到她的脸上很脏、好像刚刚哭过;洗得发白的蓝线衣,有好几处都磨破了。很旧的绿裤子上,沾得全是泥土。而且,还光着两只脚。见到一个女警察来了,吓得他有些不知所措。因为那天,他并没看清田欣的脸,而且那天,田欣没穿警服。 “你是小三吧?”田欣问他。 “......啊.......是......是、是我,小......小三.......”小三仍然很紧张。 “不要怕,你还记得我吗,那天晚上,你还驮过我,把我一直驮到家。记得吗?”田欣说着,摘下了警帽。 小三这时才认出了田欣,那天晚上骑在他的脖子上的美丽姐姐,还给他买水、买饮料。他微微地点了一下头,小声说:“记得。” “怎么了,你好像刚哭过?”田欣关心的问。 “咋子说吆.......”小三很悲愤。 原来,是他拒绝了女主人罗舒要往他嘴&里&大&边的要求,还挨了男主人的一顿骂,一怒之下跑出了窦家大院。可男主人却扣下了他的工钱和身份证。 小三姓牛,叫牛三水。起这个名字的时候,父亲说:水是庄稼人的命根子。人要喝水,牲畜要喝水,地里的庄稼也要喝水;所以叫三水。 “三峡”大移民,他家不愿意离开这居住了几十年的故土,自己家从湖北来到了川东。父亲去给一家乡镇企业打工,不久得了一场怪病。千方百计的求医问药,最终还是不治身亡。母亲为给父亲讨说法,在打官司的途中,坠涧而死。当时,只有十几岁的他,成了孤儿。他在一家酒厂当过徒工,在一家门窗厂干过杂活,又在街上擦过皮鞋;可阴差阳错啥都没干长远。倒是有一天,一个拎着一筐菜的女人对他说:“我给你找个活,你干吗?”........ 就这样,他被介绍进了窦家大院。女主人见他人长得挺受看,个子不高,但挺壮实。就把他留在身边,当了女主人的役工(当牛做马)。并叫他小三。 女主人是男主人的第二任妻子,骄横任性,拿下人不当人;经常逼着他用嘴*去接*她*鸟*出的*鸟。小三觉得男主人对他挺好,钱也给得不少;再难也都忍下了。可这次女主人居然.......小三的泪水溜进了嘴里、脖子里....... 田欣听得心血沸腾,眼睛里几乎要冒火。看着小三,那紧握的拳头又松开,从兜里掏出手绢,过去给小三擦了擦泪水,对他说:“你跟我走吧,钱和身份证我让他们给你送来!” 田欣带着三水回到派出所,她让三水在户籍办事处的门口的长椅上休息等着她。她便拿起电话给窦老板拨通了电话:“喂、是窦老板?我是田欣。对、是我。有事。对,别的事先不说,你现在,马上把欠那个叫小三的工钱和他的身份证,送到派出所来!我在这等着。顺便说一声:不管是谁,都不要触犯法律!”只听电话的那头连说:“好好好,这就办........” 真就是过了不长的时间,派出所的门前,来了一辆银灰色的‘马自达’轿车。穿着一身古朴长装的窦天章老板和他的司机,风风火火地从车上下来,快步加小跑地进了派出所。在走廊里,窦老板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长椅上的小三。用眼睛狠狠地瞪了他一下,便进里屋去见田欣。三水的心,顿时显得有些慌恐和不安。 见到窦老板的到来,田欣只是淡淡的一笑说:“真不敢劳您大驾,还得亲自跑一趟。但今天的事,说大就大,说小就小。所以,你来了也别觉得失了你的什么身份,把话听清楚了,也好回去教育你和你的家人遵纪守法。” 见田欣一本正经的严肃样,窦老板心理发虚,不大一会儿就出了一脑门子汗。......... 小三也就是三水,‘解放’了。他拿到了自己的工钱和身份证,激动的几乎要给田欣姐姐下跪。三水真服了田欣姐姐,那几乎不可一世的窦老板,竟在她一个女警察的面前,哆哆嗦嗦地恭恭敬敬。 见走廊里和屋里都肃静了,田欣把三水叫到跟前。问他今后打算真么办?本来就挺激动的三水,一下子跪在田欣的面前。“我真的无处可去了,求姐姐收下我吧!如果在外面,要是再被窦家的人看到了,我怕.......” 听了三水的话,田欣一愣。她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,想了一下说:“你说的,不是没有可能。好吧,那你就跟着我吧........” “谢谢、谢谢姐姐.......” 从此后,三水就成了田欣的‘家’人。她并没有拿他当脚夫待,上班下班仍然是自己走着去(也不远,几分钟就到)。只是让他在家帮着保姆做些事,或者扫扫院子、干点什么力气活。田欣的父母对田欣的做事都比较放心,所以,她的事父母都不太干涉。尤其是田所长,对窦老板的一些事早有耳闻。田欣震一震他也好,让他知道知道这峡西镇还有人管他。 工商所的王艳华,骑着刚雇来不久的脚夫阿亮,到储蓄所来取钱。储蓄所此时很静,见她骑着脚夫来,都隔着窗口跟她搭话。王艳华说她家的冰箱太费电了,声还大;这可能是老化的缘故。所以,干脆换了,再买个新的。 取完了钱,王艳华和姐妹们摆了一下手,出门骑上阿亮走了。可王艳华觉得胯下的阿亮有些气喘不匀,而且,还有点咳嗽。开始,她并没当回事,可这几天好像越来越严重。她从他的身上下来,问他怎么了。阿亮说他腔子疼,好几天了。王艳华想,是不是累的?看他那纤瘦的腰身.......唉-----、当初是怎么选的!王艳华看了一眼手表对阿亮说:“咱俩去医院吧,到那给你检查检查。没病更好,要是有病咱就看病。你放心,是我领你看病,钱全我出,你不用担心!” 检查一圈出来,大夫说就是累的,休息休息就好了。王艳华便对阿亮说:“你别做脚夫了,我给你联系一下,镇南有一家装饰材料厂正在招人。下午,我把你送过去。” “那......你......怎么办......自己走行........行吗?”阿亮不好意思的对王艳华说。 “没什么,以前也都是自己走的。这让储蓄所的女人给弄的,竟兴起了雇脚夫,人家都雇了。你不雇,面子上也过不去!好啦,你回去休息休息吧!下午或是明天来找我都行。”王艳华说完就走。 “王姐姐,就让我再驮你一回吧,把你送到地方我再走。”阿亮求着王艳华,脸上充满了感激。 在王艳华的帮助下,有着满腹经纶的阿亮;到了镇南的装饰材料厂,经过考核,做了一名推销员。阿亮觉得很可心,面对着恩人王艳华,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。 王艳华是楚镇长二姐的女儿,在这峡西镇,完全可以甩开膀子走一圈。镇长的外甥女,谁敢不给面子!可做了一把伯乐,王艳华就没了脚夫。去了一趟劳务市场,那几个弯腰驼背、且又鬼头鬼脑的家伙,她不但没看上,而且,觉得有些可怕。 不过,好心终有好报。第二天,阿亮就领来一个叫大柱的人。此人是山脚村的人。31岁,有1·62、---1·63米那样,憨憨的、黑黑的,脑袋圆圆的。一看,就是从山里来的人。王艳华二话没说,同意了。在镇工商所的门前,王艳华还特意骑上大柱的脖子,在从目睽睽之下,楼前楼后的跑两圈。围观的人群里有人说:“看着没有,这才几天,这块也兴起来了。” ........... 这天下午,储蓄所陆陆续续来了一些存取钱的人。有的认识,有的脸熟;也有的比较陌生。柳英、李慧、田甜和窦景怡,都在紧张地忙碌着。孙佳和赵姐也时不时地过来帮忙。可当晚上结账的时候,在田甜那里,却发现了三张百元假币!!!刚22岁的田甜,顿时就傻了。全所的人、也就是全峡西支行的人,全都呆呆地站在那儿。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,因为,验钞机都验过了呀! 主任老梁拿着这三张假币,又反复地在验钞机里验了三、四遍,都没问题。那问题在哪呢?孙佳和赵姐同时指给主任看,三张假币是同一个号。大家又在一起反复鉴定,最终结论还是假的。田甜顿时趴在桌子上,‘呜呜’地哭起来。梁主任过去拍拍田甜,再让大家反复地查看监控录像。觉得这里有一些人很可疑!梁主任立即给镇派出所打了电话,说可能有一些倒买倒卖假币的犯罪分子,已经潜入我镇。他们利用假、真混合,存存取取的方法;来套取人民币。而且,他们带来的假币,真假难分。派出所决定,明天进行‘蹲点儿’实施抓捕。哭着的田甜,才撅着嘴停止了哭泣。 下班的时候,老同学窦景怡过来,拥抱了她一下,坐上滑竿走了。此时,天空又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。还没走多远的窦景怡,由旁边跟着的保姆,支起了一把大大的雨伞。远远看去,就像中国过去三十年代的街巷镜头。 孙佳还要去看看哑巴,只穿了一件黑色小衫和七分裤的陈嫂,就在姐妹们的面前,把孙佳驮了起来。孙佳笑着和柳英、李慧、田甜挥手再见,然后,和赵姐一起,向镇医院的方向走去。 田甜虽然已被主任原谅,但自己的心,还非常的觉得愧疚和委屈。柳英和李慧这两位身材高大的美女,在她的一左一右呵护着她。三个脚夫也走得一般齐。尤其是老乔,对田甜的心情和举动,几乎已经做到了心领神会。 回到家的田甜,撅着嘴把今天在储蓄所的事跟爸爸妈妈和姐姐说了。身为镇派出所所长的爸爸抚摸着田甜的肩头说:“我都知道了,你们主任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。这还真是个值得注意的问题;现在,我们已经接到指示。说确实有一些金融领域的犯罪分子,把作案的矛头,指向了远离大城市的县、乡、镇。不易防备、不易发觉,更不容易被抓。还真得提高点警惕,冲田甜说的情况,说明这些家伙已经来了.........” 吃完了饭,妈妈王萍拿出两张票,说今晚镇文化宫有从绵阳来市‘动感地带’乐团来的演出团体、演的节目。你姐俩去看吧,正好还都有了脚夫,就骑着去吧!田甜‘嗷’的一下子蹦起来,搂住妈妈亲了一口。田欣则在那咬着嘴乐,她觉得田甜好像不是二十多岁,处处还像个小丫蛋子。 姐俩兴高采烈地来到门外,保姆韩阿姨正往回收凉洗的衣服。见姐俩出来,也嘱咐她俩当点心,看完就赶紧回来。而此时,老乔和三水已经在院子里站着了。 进入五月份的川东,已经完全进入了夏季。就算下了雨的天,气温也都在摄氏二十五度以上。姐俩都刻意的打扮了一下,姐姐田欣也是个美女。按着老百姓的眼光,田欣的俊模样,也就比李慧差点;可以堪称是峡西镇的第二美女。已经连续两年被评为全县的最美警花。她今天穿一件黑色的弹力丝绒的紧身长裙,外罩一件橘黄色的宽袖的无领外衣;肉色的丝袜和黑色的又尖又亮的高跟鞋,把田欣衬托得十分的美丽大方。那亮亮的秀发,在脑后挽成一个发髻。再用一个金色的发卡一别,更显得她端庄秀美。田甜也打扮得非常靓丽,藕荷色的小衫、配上黑色的短裙,光洁的秀腿、再穿上白色的长靴,蓬松的头发、用一花格手绢一系,显得特别欢快和青春。 刚刚下过雨的天空,仍然是阴云密布。说不定啥时候还要下雨;保姆给她俩拿来了雨伞,并且再次嘱咐她俩点什么。之后便喊过来老乔和三水,扶着姐俩骑上。三水很是兴奋,来到田家已经四、五天了;一直渴望着能让田欣骑着他走一走,以便让他好好的报答报答田欣对他的恩情。田欣这是第二次骑三水,记得第一次骑他的时候,她就感觉到非常的舒服和惬意。可那时,三水是人家的。现在,三水已经成为自己的脚夫了,田欣的心里一阵兴奋。黑色的弹力长裙下摆很窄,要想舒服地骑在三水的肩上,得把裙子往上提;几乎提到大腿的根部,才能把两腿分开。幸亏这是晚上,不然得多难为情。 姐俩骑着脚夫出了院门,兴奋的三水几步就把老乔甩在身后。田欣拍拍他的头,让他慢点,不然一会,田甜又开耍脾气了。三水放慢了脚步,激动地对田欣说:“这些天,可把我难受坏了。几乎每天都盼着你能骑骑我,哪怕走一会也好。可哪天都白等了!今天,我能不高兴吗?” “你要真是这么想,我可以每天都骑着你。但是我想,我是个女警察;还是注意一下好。以后每天晚上可以出去玩玩儿,那时,你怎么驮我都行。我也会像别人那样,按月给你钱的。”田欣说着,又用力地按着三水的头,欠了一下屁股。找好了舒服的感觉,就‘信马由缰’了。旁边的田甜拍打着老乔,跟姐姐保持了同样的速度。姐俩的语言很少,都在尽情地享受着这骑着脚夫的乐趣。 哑巴出院了,听说哑巴住院,远在鲁家寨的哑巴的家人也来医院看他。孙佳忙完办理出院手续的事,骑着陈嫂来和哑巴的家人见面。还没等孙佳从陈嫂的肩上下来,躺了几天病床的哑巴,见到孙佳就‘扑通’一下跪在地上,给孙佳磕头。孙佳立即从陈嫂的肩上跳下,赶紧扶起哑巴。拍着他的肩,告诉他不用的,都是一家人。也是应该的。走、咱们回家吧! 这时,哑巴的家人也上前来,对孙佳在哑巴生病、住院期间,对哑巴无微不至的照顾,表示深深的感谢;也为哑巴能遇上像孙佳这样的好人而感到高兴。孙佳只是笑了一下说:“没什么,从他进我的家门那天起,我就把他当成我的家人。不管是脚夫或是保姆,都一样。都是我的家人!” 从医院出来,哑巴的家人看到走在街上的哑巴,已经和好人一样;就跟孙佳打了招呼告辞了。孙佳本想把他们都领到家里去,安排他们一顿。可哑巴的哥哥说了:“这已经就表示万分感谢了。这要是在家,他就有可能死掉。因为这家一是没钱,二是离医院远;再一个谁有个什么病啥的,也不被重视。像这样的病,肯定活不了!”孙佳听了紧紧地闭了一下眼睛,深深地感受到了贫穷落后的山区,那里的人们对待生命的无奈。 告别了哑巴的家人,在镇西这条街上,就只剩下了孙佳、哑巴和陈嫂三人。哑巴呆呆地望着家人远去的背影,嘴张了两下,想要表达什么意思。然后,回过身来看着孙佳,一拍肩膀就蹲到孙佳的面前,意思是让孙佳骑上。孙佳算了一下,从哑巴有病倒现在,前前后后加起来,已有一个多星期了。多亏了陈嫂啊,这些天,陈嫂家里外头地伺候她。除了在储蓄所,陈嫂都不让她走一步。那软软的脖子、软软的肩头,都让她骑得舒服和自在。这哑巴病好了,孙佳还真有点舍不得陈嫂的肩头了。 哑巴‘嗯嗯’地看着孙佳,继续拍了两下他的肩膀,催促着孙佳快点骑上。陈嫂在一旁也说:“你刚出院,能行吗?” 哑巴用力点点头。孙佳知道,这哑巴要是上来倔劲,还真拧不过他。没办法,孙佳只好按着哑巴的头,迈腿骑跨上哑巴的脖子上。哑巴用力站起,双手搂住孙佳的大腿,晃了好几晃,吓得孙佳叫了好几声;还是陈嫂上来扶住了哑巴。孙佳在哑巴的头上问他行不行? 哑巴站了一会儿,闭上眼睛长出了一口气。又颠了一下孙佳,就往峡西河里走去,陈嫂紧忙跟在后面。 骑在哑巴肩上的孙佳,自从骑陈嫂开始,就习惯了闭眼睛。她两手按着哑巴的额头,微闭双目,静静地感受着这哑巴久违的肩头,给她带来的惬意和享受。 到家了,孙佳开门进院。哑巴脱下了被河水浸湿的裤子,搭在凉衣绳上,把湿鞋也立到墙根儿空着水。 孙佳的电话响了,是县公安局打来的。问孙佳、大林最后一次给她打电话是什么时候,不知为什么,现在失去了联系。孙佳顿时懵了.......陈嫂立即过来把她扶住。电话那头还在说话,可孙佳已经晕了过去。陈嫂接过电话,告诉那头说孙佳已经昏倒了。随后把电话撂下,就去呼唤孙佳........ 一辆‘美洲虎’牌的大型吉普车,呼啸地开来。到了孙佳的家门前,汽车停下。从车上下来了孙佳的公公(渝北县公安局局长鲁忠良)和婆婆(段金梅),也就是大林的父母和县公安局的其他领导以及刑侦科的领导和警员。紧接着,又一辆黑色小轿车急急驶来。到近前一看,是卢天贺副县长和夫人孙鹤南;还有其他几位同志。一见面,大家互相打了招呼,就匆匆进屋。正这时,镇医院的汪兰大夫和涂艳护士长,也骑着各自的脚夫,匆匆而来;两个脚夫的身上全是水。 经过一阵紧急的处理,使孙佳从昏迷中慢慢苏醒过来。可她一睁眼,就喊着大林。婆婆立即上前把她抱在怀里,婆媳俩的泪水流到了一起。一旁站着的大林的父亲,也心如刀割。但作为男人、作为领导、又作为长辈,鲁忠良强忍着心中的不安和痛苦;和卢副县长商量一下,就地召开临时会议。让大家兜一兜情况,商量一下如何去寻找鲁大林和高静波的办法。 “还不是哭的时候,和他一起去的小高,也没了联系。他们去的是云南,山高林密。可能是手机没信号,也有可能两个人手机都没电了。附近又找不到电话跟咱们联系;所以......”鲁局长尽量往好了说。但他自己的眼里,也充满了泪水。毕竟,这是他唯一的儿子啊!大家谁心里都明镜的,以前也经常有外出办案的警察,活不见人,死不见尸;至今未归。 这时,储蓄所的梁主任和姐妹们都赶来了,镇派出所的田所长也来了。女人遇到了这事,到了一起就是个哭。谁都没办法劝、谁都没办法说。 鲁局长让夫人段金梅和陈嫂负责劝一劝大家,便召集有关人员到里屋去开个会。刑侦科的于科长介绍了一下情况,他说:大林和小高外出办这个案,按规定,他们必须每天和家里这头保持联系。而且,至少两遍。可从今天早晨到现在,突然联系中断;一点信号都没有。我们想问问大林的爱人和他有没有联系,就给她打了电话。情况就是这样。对不起了....... 听了于科长的介绍,卢副县长说:“我们这次外出办案的内容,是要解救那些被人贩子拐卖的十一名妇女和五名儿童,是跨省办案。每天至少联系两遍,今天一遍没有。不但是我们,其他兄弟单位以前也出现过办案的人:活不见人,死不见尸的现象。真叫人担心呐!所以,我们县里决定,组织其他部门的人员,协助我们公安局,一定要把人给我找回来!对家属、对亲友、以及对我们公安战线,都得有个交代。........” 副县长说完,鲁局长和县局的其他领导,布置了一下工作任务。 汪大夫和涂艳要回去了,临走,汪大夫一拍脑袋说:“哎呀、差点忘了,告诉你们家一个好消息,孙佳她有‘喜’了。你们二位老人,要做爷爷奶奶了!” 汪大夫临走前的一句话,顿时让屋子里的人全都愣住了。大林的父母嘴张了半天,是惊是喜还是这话说得不是时候。还是婆婆反应快,立即过去抚摸着孙佳说:“孩子啊,这是好事啊!就算是大林真出了事,老天有眼,他有后了呀!”婆婆说完,泣不成声了。 孙鹤南、赵姐、陈嫂、柳英、李慧、田甜一起上前把孙佳扶到里屋卧室的床上休息,孙佳本想洗洗澡也没洗上。田甜幇她脱了袜子,陈嫂端过一盆水来,就在床边给孙佳洗脚。婆婆擦着眼泪对陈嫂说:“以后,就多辛苦你了,你少奶奶身高腰细,这又有了‘贵体’;千万可别让她抻着、窝着,她不有脚夫吗,上下楼梯啥的,就别让她自己走啦!咱们老鲁家可是三代单传啊!到了你少奶奶这,就是第四代了。千万可别出了事,大林这头还不知道怎么样,我替我们老鲁家就先谢谢你啦!!!” 陈嫂一边给孙佳洗着脚,一边对婆婆说:“放心吧、太太,少奶奶人好、心肠也好,老天会保佑她的!我也一定尽心尽力的,伺候好少奶奶的!” 外面又传来了汽车的声音,一直在门外的哑巴进来,‘呜哇’地比划着什么。还没等大家明白过来,外面的人已经进来了。一看,原来是峡西镇的镇长楚玉林和镇党委书记卢天成匆匆赶到。县局的人已经要走了,一看到这场面,又都停了下来。 楚镇长和卢书记快步走到鲁局长和卢副县长面前,一顿握手,连连抱歉来晚了。然后,二位又来到孙佳的房间,安慰了孙佳几句。同时,楚镇长发现李慧也在这儿,眼光向她瞥了好几下。又和孙鹤南、段金梅等客气了一下,便退出门外。继续和鲁局长、卢副县长交谈。 陈嫂给孙佳洗完了脚,刚把洗脚水倒完,孙佳起身要去卫生间。这时,婆婆、孙鹤南、赵姐等,都不让她自己去;让陈嫂去外面叫哑巴。陈嫂却说:“哑巴刚出院,体力不行。就让我驮少奶奶去吧。”说罢,就趴在地上。大家也不多想,七手八脚地把孙佳扶到了陈嫂的那宽厚短粗的脊背上。婆婆和田甜在两边照应,后面还有孙鹤南跟着,陈嫂便快速地向卫生间爬去。 县里来的人要回去了,大家一起到孙佳的房间再来安慰安慰孙佳。此时,孙佳去卫生间还没出来,大家便都等一会儿。 在婆婆、田甜、孙鹤南的搀扶下,孙佳骑着陈嫂从卫生间里爬出,很多人都看得目瞪口呆。楚镇长的目光却没在孙佳身上,他一直盯着在床的另一侧坐着的李慧。李慧好像也发觉了楚镇长在看她,故意低下头、把眼睛往别处看。 都和孙佳打了招呼,并下了保证,全力以赴地展开拉网式搜救。一定把大林和小高找回来! 大家刚刚出门,一脸刚毅、却也带有愁容的鲁忠良,来到孙佳面前。抚摸着孙佳的肩头对她说:“孩子啊,爸也老了,一切的希望,都寄托在你和大林身上了。爸知道你难受,爸妈何尝不难受。那是我们心上的肉哇!可既然你选择了并嫁给了一个警察,就要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。我是真怕大林对不起你呀,真怕呀.......” “爸------、爸-------妈----妈-----”孙佳搂着两位老人,又抽泣起来。 “孩子啊,爸今天跟你说的意思,就是作为一个警察的亲属,要时刻面对着失去亲人的痛苦。像你这样金枝玉叶的姑娘,能嫁给我家大林,我代表我们鲁家,谢谢你啦!!!”说着,老泪横流的鲁局长就要给孙佳下跪。孙佳跳下床来,不容分说扶起了公公。她反倒跪在地上搂着公公和婆婆哭着说:“爸妈,我和大林的相爱,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。如果大林真的回不来了,我、也要把肚里的孩子养大!让大林这样的好人,永留青史。以兑现我们相爱的誓言:爱到永远,不在乎天长地久........”(泪水不住地涌出,写不下去了) 大家都陆续地回去了,为了照顾好孙佳,婆婆和孙鹤南决定留下来,陪孙佳走呆几天。最后走的是储蓄所的几个姐妹,她们每个人都和孙佳拥抱了一下,含泪而去。一般情况下不曾有过眼泪的李慧,今天、也从她那美眸里流出了同情和惋惜的泪花。她搂着孙佳的肩膀,很自信地说:“吉人自有天象,相信我,大林会回来的!” 主任老梁过来拍拍孙佳说:“这两天,你就在家休息休息吧,也好听听信儿。所里有什么事,再跟你联系。啊,休息两天吧!”说完主任走了。 都走了,屋子里顿时宁静起来,宁静的有些可怕。孙佳搂着婆婆,又哭了。陈嫂做好了饭,过来劝大家都多少吃点;少奶奶大吉大利,少爷一定会平安回来的!到那时,我做几个最拿手的菜,给少爷吃。说着,陈嫂的眼睛里也流出来泪水。 除了外面的哑巴,屋里这四个人,谁也没吃一口饭。 第二天的一早,孙佳的父母闻讯赶到了。孙佳的父母都住在县里,昨天是从鲁局长那听到的信。爸爸孙向东是县武装部的领导,妈妈于文英是县中学教师;一听到这个消息,二位老人心急如焚,天刚亮就赶来了。见了女儿和亲(庆)家,一家人又搂在一起流泪。 县局(公安局)上报了省厅,并联系到当地公安机关,协助全力搜救查找。一天,两天........令人振奋的是,第三天早晨,局里接到了前方打来的电话,说在深山里找到了昏迷不醒的小高。 “太好了!”鲁局长的声音都变味了。他指示全力抢救小高,不惜任何代价! 被抢救过来的小高,是用当地的直升飞机给送到县里来的。为了得到大林的消息,孙佳和婆婆及父母也一起来到了县医院。在病床上,满身伤痕的小高,讲诉了他们的遭遇........ 原来,当大林和小高化装成百姓,混在人群中,跟随那帮人贩子,好在他们交‘货’时,将他们一网打尽。可能是因为大林个子太高,不好伪装的缘故;不知道是什么时候,他们已经被发现了。而他们自己还不知道,还悄悄地跟踪人家呢。结果,遭到了袭击........小高记得他是被一个老汉,一撅头打晕的。同时,大林也被好几个人围着打。还听说,把他们打死后,都扔到山上去....... 小高知道的,就是这些。不过,有一点,他说得很坚决,就是打他那个老汉,他一眼就能认出来。鲁局长下死令,一定抓住那个老汉! 孙佳很失望地回到了爸妈的家,婆婆也跟来了。爸爸说:一切的指望,就看能不能抓住那个老汉了。没办法,等着吧。妈妈让她在家住几天,孙佳晃晃头,婆婆说,要不,回婆家住几天?她也摇头。她说她不能扔下陈嫂和哑巴不管,再说,那还有那么大的房子呢! 为了照顾好孙佳,妈妈和婆婆又跟孙佳回到了峡西镇。 又是五天过去了,啥消息也你有;孙佳欲哭都无泪了。妈妈和婆婆怕孙佳伤了胎气,影响孩子的发育。千方百计地哄她、呵护她,每走一步,都要叫陈嫂或是哑巴来驮着她。 县里打来电话,说那个该死的老汉,已经给抓住了。可据他供诉说:当晚行动是分两伙,五个打一个;打完了就往山里一扔。那个大个子是那伙打的,扔哪去了,他也不知道。而且,又是黑天扔的。打大林的那几个人,也早就跑得无影无踪。可上级指示,就是大海捞针,也要把他捞出来! 谁心里都明白,这事希望不大了。可都不这么说,还都在努力寻找。 “天哪,好人真能一生平安吗???”孙佳眼望着长空,祈求着上苍。她突然想起来,九峰山上有座观音庙,真的假的她也要去求一求。 孙佳决定去九峰山的观音庙,去给大林拜神祈福。她选择好了日子,恰巧是中国民间的庙会。说天,她起得很早。走到院子里,望着巍峨的九峰山,心中企盼着大林能像座山一样,日夜守护在她的身旁。 婆婆一出门看见孙佳一个人站在院子里,十分夸张地埋怨她,“身子这么虚弱,咋不叫个脚夫出来驮着你。”这时,孙佳的母亲也出来,边擦脸边对她说:“婆母说得对呀,看你昨天晚上也没吃多少东西,妊娠反应又那么强烈;身体肯定虚弱。这上楼梯下楼梯、门里门外的,说不定哪脚没注意,出事可就完了!你现在,不是保护你自己,你是保护大林的后代,是在保护老鲁家的根呐!听大人话,别认性、孩子啊!” 这两个妈,你一句、她一句的,可把孙佳整没招了。她还真害怕抻了、扭了,这肚子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,她真没法交代啊!此时,婆婆已经把哑巴叫来,大声对哑巴说:“你、听明白了,今后,不能让她(指孙佳)自己走,一步也不能。也不能骑脖梗,太高,容易闪着。明白吗?”哑巴用力点头,表示明白。“明白了,那就去吧!”婆婆拍了哑巴一下,哑巴立即来到孙佳面前趴下,妈妈于文英搀扶着孙佳骑坐在哑巴的背上。并且,再次嘱咐孙佳,“这可不是闹着玩儿呢。全家的希望都在你身上,你可千万千万地当心哪!” 孙佳真的不知道怎么好了,甚至她连一步都不敢迈了。啥都得让别人伺候,那不成活死人了嘛!可在两个老人面前,咋都不行。一听她们说的还全是对的,哪句话听起来,都很有道理。没办法了,只能是任凭她们摆布了。孙佳骑在哑巴背上,也不知道往哪去。本想一会上山的,这又不让骑脖子,那怎么去,难道要像这么爬着去? 陈嫂出来叫大家吃早点了,妈妈护照孙佳骑着哑巴爬进屋里。 四个人的饭量加起来,也没有哑巴一个人能吃。孙佳并没当回事,可婆婆看了却直立眼睛,“哎呀、我的奶奶,这也太能吃了!” 吃完饭,孙佳就要准备去九峰山观音庙了。两个妈妈也要去,孙佳没同意。妈妈不让骑脖子,又没别的办法。婆婆让陈嫂把二楼阳台上的一把竹椅子拿下来,说用绳子把它绑在哑巴的背上,让孙佳坐在上面走,不就行了。 可正这时,一乘滑竿来到了孙佳的家门前。窦小姐没坐滑竿,而是和大家一样,也骑着个脚夫随滑竿一起来了。孙佳愣住了,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。窦小姐说:“赵姐说你要上山拜观音,又说你这些天一直不吃不喝的,身体肯定发虚;就想到了这个主意。”窦小姐说完,嘱咐了轿夫两句,便骑着男孩模样的小脚夫姗姗而去。都走挺远了,还回头和孙佳摆手再见。脚夫和轿夫的下半身都湿透了。 有了滑竿,就不用往哑巴身上绑那竹椅子了。可轿夫却说,他们只管去,回来他们就不管了,哑巴还得绑椅子。 在陈嫂、婆婆和孙佳的妈妈的搀扶下,孙佳第一次坐上了滑竿。轿夫吆喝一声,滑竿抬起。孙佳美美地靠在座椅里,随着滑竿的起伏,上下悠动着身体。哑巴背着竹椅和陈嫂走后面,婆婆和妈妈送到门外还大声喊,一定当心哪........ 孙佳从来没坐过滑竿,她半躺在竹椅里,把腿搭在座椅前、用细绳绑的一根竹竿上。这个滑竿不长,前后大约也就两米多长。这中间绑的这把竹椅子,就占有一米多的距离。身高1·76米的孙佳有时伸伸腿或者换一下架腿的姿势,鞋尖儿都能碰到或踩到前面抬滑竿人的背上和肩上。她觉得坐滑竿也是一种享受,坐在上面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前面那个抬的人从不累到累,从没出汗到满头大汗;孙佳觉得这和骑脖子完全不是一样的感觉。今天她的心里想的全是大林,她没有心情去体会这些,只是恨不得马上就到了观音庙;求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保佑大林还活在人间,保佑他早早回到她的身边。 快到观音庙了,前面的路越来越陡。今天是庙会,上山的人很多。滑竿停了下来,孙佳不清楚咋回事,还不好意思问。那两个抬滑竿的人却说了,前面太陡,滑竿是上不去的。这时,孙佳又看到了几乘滑竿抬到他们附近也停了下来。原来这地方有滑竿,孙佳觉得挺新鲜;因为她以前怎么一点也不知道。陈嫂过来扶着孙佳从滑竿上下来,孙佳掏钱给两位轿夫一人一百。两个轿夫连连摆手,说小姐不许的,知道后回去要挨罚的。孙佳倒来了兴致,问怎么罚? 两个轿夫互相看了看说:轻的是要扣工钱,重的......好了,你也不要问了。钱,我们是不能要的。你要是看们累了,可以给我们买一些水和吃的东西,小姐知道也没关系。 “好好好!”孙佳立即给陈嫂一百元钱,让她去买一些吃的喝的,可那一百元钱来。陈嫂去了,不长的时间,拎来两大手拎兜东西。孙佳接过来给两个轿夫一人一兜。两个轿夫客气了一下,走了。孙佳对陈嫂和哑巴说:“咱们也歇一下吧,都喝点水,等拜完了观音,咱们再去吃点东西。”这时哑巴盘腿坐在地上,看着孙佳一拍背上绑的椅子,意思是让孙佳坐上去。陈嫂也看面白了,过来扶着孙佳坐在哑巴的背后。从背的兜里取出三瓶早晨从冰箱拿出来的矿泉水,很凉,有的还带着冰呢。孙佳冲陈嫂笑了一下,她对陈嫂非常满意。做什么都那么用心,而且,做得还好,任劳任怨! 哑巴的一瓶水喝没了,他好像也来了精神;这些天驮孙佳的时候就少,甚至看那两个窦小姐派来的轿夫抬着孙佳,他都来气。恨不得上去把那滑竿给踹碎了,他好驮着孙佳走。 陈嫂收拾好了东西,过来扶着哑巴起身。孙佳对这么面后坐在哑巴背上的竹椅上,觉得很不习惯。尤其是哑巴站起来以后,看的全是山下;要往上看得回头。这竹椅的扶手像筐边,回头回不了身子;腿拿不过来。没办法,只好这样了。哑巴背着她‘吭吭’地走着,攀登着这陡峭的石阶。坐在哑巴背上的孙佳,不敢朝下看,太眼晕了!她说这观音庙怎么修到这么个地方?陈嫂说,就是看你心不心诚啊!孙佳似乎恍然大悟,便决定从哑巴背上下来自己走。这样,不就说明她的心更诚吗!于是,无论陈嫂和哑巴怎么不同意,她坚决地从哑巴背上下来自己走。幸好,前面的路不远了。 在几乎拥挤的来求仙拜佛的香客中,孙佳跪到了一身洁白的观音菩萨面前,一想到大林,她的眼泪就簌簌地流下。她把香点着,面对着观音,她连磕了三个头。哭着祈求菩萨保佑,让她的大林能早日平安回到她的身边。最低的要求,就是他真的死了,也要见到他的尸首。孙佳喃喃地说:“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,我们夫妻二人一心向善,以诚待人;从不做亏心事。你就开开恩吧,我快承受不了这份煎熬了!现在,我已经有了他的骨肉,就求上苍赐给我一个完整的家吧!” 孙佳的哭诉,感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。可这时,走过来一位小尼姑。她上前施礼作揖后说道:“这位施主思夫心切确已感动了上苍,但施主切勿在此高声哀哭流泪,以免坏了佛堂规矩。佛堂乃清净之地,来祈祷者只需在心中默念即可。我佛以慈悲为怀,普度众生。施主高声泣哭流泪,心中纵有万般凄苦,确已坏了佛堂规矩。请跟吾来!”小尼姑说罢,弯腰施礼说了一声:“请!” 孙佳叫人家批评了一通,还得跟人家去;她真是有点摸不着头脑了。难道是去交罚款?还是有别的什么事....... 小尼姑一直把她带到了佛堂后面的一间屋内。屋内光线很暗,但却十分幽静。屋内正中央,也摆放着一尊一尺大小的观音菩萨像。就在那观音菩萨像下面的香台旁,端坐着一位上了年岁的老尼姑。小尼姑上前秉报:“师傅,施主已到。”然后,退身出去。 老尼姑看了她一眼,往香台上甩了一下头。孙佳这回明白,她立即上前跪在小观音菩萨像的面前,上了三炷香。然后磕头求拜。这回,她可是完全按着小尼姑的要求去做的。老尼姑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后,轻声地对她说了一句:“起来吧,孩子。你是诚心来的,送你四个字。然后,就回去吧!”说完,递给孙佳一张纸条。然后就闭上眼睛,无话。孙佳打开纸条一看,上面用毛笔写了四个字:心诚则灵!孙佳的心就像着了一团火,刹时,热量传遍全身。她把纸条叠好,揣入怀中。向老尼姑深深地施了一礼,又向那尊观音菩萨磕了三个头。便悄悄地退出门去,来到门外,她似乎觉得心情好了许多。看了一眼手表,已快到中午。便对陈嫂和哑巴说:“走、咱们吃饭去!”陈嫂一看她这么高兴,也跟着乐起来。扶着她坐上了哑巴背着的竹椅上,告诉哑巴一定要小心翼翼;千万千万别摔了!哑巴点点头,起身往下走。陈嫂怕孙佳头晕,便让她把眼睛闭上。走下这陡陡的‘虔诚’坡。此时,上山的人仍然很多,滑竿和‘背架子’屡屡出现。坐的不光是年轻的女人,老头、老太太,还有四、五十岁的中年男人....... 孙佳的电话响了,一接,是婆婆和妈妈打来的。孙佳回答的口气中,就显得有点高兴。感觉到孙佳高兴,哑巴也来了精神。走路的两腿,迈得十分有劲。谁也不知道,他想得是什么,但他对孙佳可是十个头的忠诚。从那眼神中就能看出来,谁要是敢对孙佳不好,他绝对敢玩儿命。 下了陡坡往左拐,是上山的市场一条街。这卖什么的都有,快过端五节了。卖小灯笼的、卖珍包、荷包等等,还有的卖起了川味粽子。 孙佳不想坐在哑巴背的竹椅上了。前面有啥都看不着,扭个身子回头,非常的不好受。哑巴身上的汗味和他喘气呼出的气味,把孙佳熏得都要上不来气儿;要是没有点修养和涵养的人,早就受不了了。走到一个人少的地方,在陈嫂的照应下,哑巴放下了孙佳。再往前大约有三十几米远,就是一家牌匾上写着“一品面”的饭店。孙佳拉着哑巴和陈嫂就往那饭店走去。可来之前两位老夫人,千叮咛、万嘱咐,就是别让孙佳磕着、碰着。要是有一点闪失,这过家,就全玩了!陈嫂想到这儿,吓得浑身一哆嗦。她立即冲到孙佳前面,惶恐不安地对孙佳说:“少奶奶,你可别吓唬我们了啦,一想起临来时,两位老夫人说的话,我吓得心都直哆嗦。你不愿意脸朝后坐在背椅上,就骑在我的肩上吧。总之,你是一步也不能走的。”孙佳苦笑了一下,也没办法。当着这么多人的面,她骑在陈嫂这么矮小的人的肩上,就是猪八戒的二姨来了,也难为情啊....... 陈嫂没有考虑什么好意思不好意思,她只想着在家时两位老夫人嘱咐的话。本身就对孙佳百般呵护的陈嫂,就更加尽心尽力了。来这一路除了坐滑竿就是哑巴背着,这已经下山了,难走的陡坡已经过去了;轮也该轮到她来背了。她身材矮小,从后面把住孙佳的两腿,脑袋朝孙佳的胯下一钻,小圆脸就从前面露了出来,孙佳低着头看着陈嫂那认真的样子,她真不好拒绝。只好两手摁住陈嫂的头,把身子坐稳。陈嫂一用力顶起孙佳,回头看了一眼哑巴,就朝前面的‘一品面’走去。熙熙攘攘的香客和虔客,还有很多上山赶庙会的人,从他们身边而过。看他们的、和没看他们的,孙佳的目光一律不与他们对视。她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,时而低头看看陈嫂,时而回头看看后面的哑巴;再就是观望这山上的美景。 实际上他们没走几步,就来到了‘一品面’门口,陈嫂放下孙佳,三个人进屋一看,屋里已经没地方了。服务员指指门口的一张桌说:“就那一个位置了。”孙家点点头,便到那个位置坐下。孙佳让哑巴把背上竹椅解下来,陈嫂过去帮助,把解下的竹椅放到身后。服务员过来,孙佳要来五碗面(哑巴一人就得三碗)。对陈嫂说:“在县城时,她就经常吃一品面,感觉还是不错的。”陈嫂笑着说:“那少奶奶就多吃些,你高兴我们都跟着高兴。哦(我)还是那句话,少奶奶人好、心肠好,老天都会保佑的。放心吧,少爷一定会平安回来的!” 听了陈嫂的话,孙佳点了点头。她抬手理了理陈嫂额前的头发,看着这位一心一意服侍她的‘姐姐’,心里充满了感激之情。她觉得陈嫂一天就没休息过,不是干这就干那。那么大的一套住宅,每天都收拾得井井有条,干干净净。从她嘴里,就没听她说出个‘累’字,真得感谢老天给她派来这么好的保姆,这么好的‘姐姐’。陈嫂叫孙佳抚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,本来就有些‘望天’的小鼻子,一笑就更‘望天’了。细看,陈嫂长得很可爱的。圆圆的小脸、圆圆的眼睛;蒜头一样的‘望天’小鼻子......就是身材矮小,但她腰粗腿壮,身体结实。不到一米五的身高,却是125斤重;而孙佳才118斤,那在当模特时,教练还嫌她胖。 哑巴的确能吃,三碗‘一品面’、再加上拌料,他竟吃个没喽嗖。旁边的人看了都直瞪眼睛,我的天呐,这小子也太能吃了!陈嫂和孙佳都乐,没办法,孙佳把自己的又给他了。陈嫂问她:“能行么?”孙佳说:“这些天就没觉得饿过。” 下山了,还是哑巴用竹椅把孙佳背到了家。一进门,二位老人就立即上前问这问那。孙佳拿出来老尼姑给她写的四个字:‘心诚则灵’给两个妈妈看。本来就有点信佛信教的婆婆,把这四个字贴在心口上;抬头眼望着天棚,自言自语地说了句:“感谢苍天,我儿子有救啦!" 根据打伤小高的那个老汉交代,县公安局在云南当地公安机关的配合下,对事发地带展开了拉网式的搜救和寻找。可几天几夜过去,仍没有找到任何有线索性的东西;大家都精疲力竭了。一算,从出事到现在,已经有九天了。人不吃不喝七天都熬不过去,这被人打了之后,扔在哪还不知道;九天,这人还能活着了吗?县公安局上下,鲁家上下;又陷入了一片悲哀和悲痛之中。原本觉得通过上山求仙拜佛得到了‘心诚则灵’的赠予,就能有个好的兆头的孙佳,这回彻底的心灰意冷了。婆婆一病不起,妈妈也像热锅上的蚂蚁;在这屋子里转来转去。孙佳闹心地喊到:“妈呀、你可别转了,闹死心啦!还心诚则灵,我的心多成啊,它咋不灵啊!”孙佳哭了,哭得很伤心。“天哪,我做错什么了,要这么折磨我,我几乎就要崩溃了呀!”孙佳的精神都有些失控,妈妈、陈嫂、哑巴连躺在床上的婆婆都过来劝她。 就在这时,家里的电话响、手机响、可谁也没听见。大家都在劝着孙佳,生怕她有什么意外。倒是哑巴听见了电话响,过来‘呜哇呜哇’地喊着大伙,而且手舞足蹈。陈嫂立即去接电话,可她‘啊’了一声就坐了个腚墩。紧接着她爬起来就向孙佳这跑,边跑边喊:“少奶奶-----、少爷有消息啦-----!!!” “!?!?!?........”孙佳、婆婆和孙佳的妈妈都不会说话了。眼看着陈嫂兴奋地喊着,跑到跟前又摔了个大跟头。趴在地上她还喊着:“少奶奶,快去接一下电话,少爷已经有消息啦!!!”孙佳的妈妈听明白了,立即去接电话........ 就在谁都认为没希望了的时候,云南当地公安机关打来电话,说接到一个上山的农民打来电话;说他在上山的途中,在路过一个枯井时,听见里面有敲打的声音。他拿着马灯下去一看,是一个奄奄一息、又断了双腿的人........现在,已经用直升飞机运回到县医院。全家立即收拾一下,赶往县医院。陈嫂跟着去,叮嘱好哑巴看家。 在县医院抢救室的病床上,躺着浑身伤痕累累、奄奄一息的鲁大林。据主治医生在检查和诊断后,得出的结论是:双腿断裂性骨折,肋骨撕裂性骨折两根;左上臂骨折,多发性软组织挫伤。衣服被扯烂,枪支被抢。 当孙佳和婆婆等扑到大林的病床前,看到大林的样子后,婆媳俩几乎同时昏厥过去。 当医护人员把婆媳俩抢救过来之后,便让人把她俩扶到另一间屋去休息,陈嫂随即跟了过去。这时,县长印东晨、县政法委书记郅光春和副县长卢天贺,都来到病房探望大林。并默默地与鲁局长握手拍肩表示安慰;每个人的表情都显得十分凝重。 “一定要抓住这群恶棍!”年轻气盛的副县长卢天贺,摁呐不住胸中的怒火。 “先不要急,这两天主要是集中精力把大林抢救过来。然后,根据他提供的情况,我们来一个一网打尽!”县长印东晨看了看大家说。 “那样当然是好,可是大林的身体太虚弱了,连生命特征都不太明显。又骨折那么多处,我真担心他能不能挺过来!”鲁局长看着自己的儿子如此惨状,几乎肝肠寸断。“说为人民群众的利益也好,说为保一方平安也罢;我一定要为大林讨回一个公道!”满腔怒火的鲁局长咬牙发誓。 听说大林找到了,储蓄所的几个姐妹决定到县里去探望。还是窦景怡给她爸爸打个电话,大家在储蓄所门前等了不长时间,一辆银灰色的中型面包车驶来。停下后,窦小姐对司机说:“明白去哪吧?” 司机点点头。 窦小姐便让大家上车。柳英、李慧、田甜、赵姐以及她们的脚夫,全都上了车。窦小姐让自己的脚夫去后面,她则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。刚要开车,主任老梁从房后跑过来,说他也要去。 尽管是面包车,可一下子上来十多个人,怎么坐,都显得十分拥挤。老乔和二根见状,立即让出座位,自己坐到车底板上。赵姐拍了一下二根,夸他表现不错。听了这话,刘五、老何便主动上前要和老乔、二根换一下,两人一摆手,笑着说:“客气啥子,你坐就是来。” 汽车开得很快。不到半个小时,就到了县医院。病床的四周都站满了人。已经从昏厥中苏醒过来的孙佳,一见姐妹们和主任来了,立即过来打招呼。大家立即把孙佳围在一起,问这问那。孙佳仍然有点迷糊,说话也很费劲。可当大家挤到大林的病床前,看到大林的样子时,全都吸了口凉气。因为现在的大林,全身都被纱布包缠,只有眼睛、鼻子、嘴的地方还留道缝。李慧就受不了这个,把脸贴在柳英的肩上,惊愕之后,也有些头晕。 另一张床上,大林的母亲也在打着点滴。孙佳的母亲过来说,亲家母两次都差一点过去。幸亏是在医院,不然,不知道有啥结果。梁主任和孙佳的母亲以前就认识,在靠门这地方,两个人在谈论着大林和孙佳的事。谈着谈着,孙母也流下了眼泪。 赵姐、田甜、柳英、李慧还有窦小姐都围在孙佳的身边,同情、安慰和祝福未来。因为大伙目前能做的,也只能是这些。 在回来的路上,李慧挨着柳英坐在面包车的最后一排。自从看到鲁大林的样子和孙佳哭得已经精神恍惚的情形,李慧的心情也非常的压抑。在县高中读书时,鲁大林是高三,而李慧则是高一。但在学校举办的一些活动时,两人经常见面。因此,鲁大林也就成了李慧众多追求者中的一员,也曾多次被李慧拒之门外;但李慧对他的印象还是不错的。只不过不久,鲁大林就毕业去了警校,李慧则在学校刚念完一年级。以后,再无来往。多年以后,才听说已经当上了警察的他,成了县模特队中孙佳的男友。而此时的李慧已经和比鲁大林更优秀的王凯,缘定了终生。但当年鲁大林追求她时那火热的目光,让李慧至今难忘。 为了想和大家说说话,窦景怡小姐没有坐在前面。并且,当着大家的面,她做了一个让大家都很意外的举动。在车内,她居然让她的小脚夫趴下,她便很从容地坐到小脚夫的背上;和大家唠嗑说话。有时,还不断地用手去捋小脚夫的头发,就像摆弄着什么玩具。 大家似乎没觉得说上几句话,汽车就过了峡西镇的镇东大桥。这离窦小姐家是最近的,但她要把大家都送到家跟前。可这汽车只能开到每个小区的前的坡下,只有田甜家在路旁,而赵姐住的靠山小区则在最坡顶。每次二根背她到家,都累得气喘嘘嘘。 车到了依山小区的大门前,柳英和李慧带着两个脚夫下车。大家互相客气了一下,汽车就开走了。在车里一直圈着腿的柳英,觉得很乏;下了车狠狠地抻了下懒腰。回头对李慧说:“孙佳够闹心的,有时间咱们就多去看看吧!”李慧点点头。说罢,两人同时骑在了脚夫的肩上。互相点了一下头,便催着自己的脚夫往家走。老何现在叫李慧给训得,她吭一声他都知道啥意思。李慧不像孙佳对保姆和脚夫那么热情,也许是多年对男人的习惯,她对老何就没有过笑脸。王凯今天又不在家,李慧看了一下表,刚到晚上八点。明天就是五月节(端午节),本想起个早去山上走一走,可丈夫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了车。回家也没意思,她又想到河边那草坪去坐坐。孙佳的痛苦和大林的遭遇,也不知道是触了她的哪根筋;她的心情也特别的压抑,总觉得自己就是孙佳。她拍了老何的头一下,告诉他去河边。老何回转身走出小区,现在老何的肩上垫的,不是原来那用旧牛仔裤叠成的垫子了。而是用棉花、碎布絮做而成的一个大垫肩,外面用绿色的绒布缝制。往老何的肩上一铺,前面再用小绳系上。李慧再坐上去,感觉很舒服。李慧还找了根二尺长的木棍,用绳子横拴在腰间。骑在他的脖子上后,两脚踩在木棍上,又稳又舒服。李慧的想法就是,既然你来给我做脚夫,我就不能将就,怎么好受、怎么舒服、就怎么来。至于脚夫能不能受得了,说话。不想干就换人! 老何沿着河边的沿河街,快速地走着,对于李慧这近似虐待般的调整,他并没有反感。反倒觉得李慧能琢磨,别出心裁有一套。这人长得这么美,心眼再这么多;不容易吃亏的。他的心里越来越佩服李慧了。觉得让她骑着,给她做脚夫;倒是一件很幸福的事。 很快,老何就驮着李慧走到了她经常来的地方。刚要放下李慧,李慧的手机却响了。李慧自言自语地说:“这么晚了,谁还给我打电话?”可拿起了一看,是个陌生号。谁呢?李慧有点犹豫。是王凯用别人的手机打的?还是孙佳那头谁有什么事!?接吧,因为知道她手机号的人不多。于是,她按通了手机放在耳边。然而,当她听清了那头的说话声音后,李慧的心‘咯噔’一下。怎么是他,楚镇长?李慧顿时觉得脑袋多大。这手机号他怎么知道的呢?问谁、谁也不能轻易地告诉他呀!哎呀-----、李慧想起来了。上次,在镇西生态园,挨着她坐着的楚镇长,说他手机没电了;要借她的手机用一下。李慧也没多想,就把手机递了过去...... 李慧冷笑了一下,咬着洁白的小牙,连晃了四、五下头。随后,把手机给摁了。在李慧的心里,你什么镇长、县长的,心术不正的;不管是谁,一律不给面子。她还没等把手机放回去,又响了。一看,还是楚镇长。再摁........就这样,她差不多摁了楚镇长打来的五、六遍电话。本想出来走走,这他妈的叫这个骚棍给搅得,啥心情都没了。李慧用脚磕了一下老何:“回家!”老何又转过身来,按原路往回走。李慧的手机又响了,这回,是短信的声音。李慧摁出短信一看,上面写到:“想你想你想你、真的好想你,能不能不再折磨我,给我一个等待的黎明。不然,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!”落款还是楚镇长的号。 李慧想了很久,她决定回这条短信。于是,她又磕了老何两脚,催他快走。 到家了,李慧坐在沙发上,享受着老何的侍奉。换鞋、脱袜、洗脚.......她自己却仔细琢磨着回短信的语言。双膝跪地为她洗脚的老何,只穿着蓝色的背心和宽松的短裤,虽然低着头,但时不时地也抬头看李慧两眼。李慧本来还没地方撒气呢,一看老何这个样子,便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:“看啥!”然后,抬起那只洗完的脚,一下子搭在老何的头上,把老何的头压了下去。鼻子几乎触到了洗脚盆,老何的脸矂得像火烤,但他一动也没动。李慧在盆里的这只脚离他的脸只有两寸远,没法洗了;他又不敢说,只是这么老老实实地等着,什么时候李慧把脚收回去再洗。 其实,李慧的脚不用洗,一点也不脏;洗完的洗脚水就跟没洗时一样。她只不过就是想泡泡脚,解解乏。她并没想怎么惩罚老何,只是在琢磨短信的用词。她想好了几句话,对!李慧来了兴致,美丽的脸上,露出了戏谑的笑容。她让老何不用洗了,把盆挪一边,就这么趴伏在那儿,让她搭一会脚。在李慧面前,老何就是算盘珠,咋拨拉咋是。 把两只雪白的脚都搭在老何身上的李慧,把短信给楚镇长发了回去。她是这样写的:“你是一镇之长,千万别玩物丧志,自毁前程。好自为之!!!” 短信发完了,李慧后悔了。她突然觉得不应该发这条短信,这可能是惹火烧身哪! 李慧的担心,说明她的头脑又恢复了冷静。面对男人的纠缠,最好的办法,就是不予理会。一旦你搭上边,即使你骂得多难听,贼船,你就已经踏上一半了。这是李慧的心得,也是她为摆脱无数男人纠缠的体会和办法。她觉得今天做得有些欠妥,尤其是当她发完短信后,还沾沾自喜的很得意。哎呀、现在一想起来都感到无地自容。唉-----、怎么办?可事情已经这样了,就得走一步看一步了。他毕竟是一镇之长,估计不会把事情搞得太烂。 李慧的短信回复,正中了楚镇长的下怀。实际上,他不会发短信。给李慧发的那条,也是他的手机里原来就有的。反复看了几遍李慧来的短信,他兴奋的一下子站了起来,走到窗前,他‘喷’地打了个指响。笑着自语道:“就喜欢这样的,不这样,我还不得意呢!”47岁的楚玉林,在渝北县峡西镇一代,可以说得上是一代枭雄。他29岁当镇长,一干就是十八年。峡西镇有这么大的变化,论功行赏,他当首屈一指。可县里提拔的确是28岁的卢天贺,他的心里虽然很不是个滋味,但豁达、豪爽的他,仍表现得非常大度和谦逊。让他唯一比不了的是:人家年轻又是大学生。只念完初中的他,在这一点上,只能望其项背。 自从那一次在镇西生态园见了李慧一面,他睁眼闭眼都是李慧。以前就听人说过,咱们这个峡西镇,来了一个绝色美女。高高的个子、白玉般的肌肤,丹眉凤眼、杨柳般的腰枝.......人还没见到,他就已经垂涎三尺。很多人都说他好色,他也承认这一点。男人嘛,好点色有什么关系呢!又不包二奶、又不违背原则;又不影响家庭。谁都有七情六欲,谁都吃五谷杂粮;就愿意逗一逗美女,图一个好心情,那有什么呀! 望着窗外的夜景,看着李慧的短信;楚玉林下定决心,一定把李慧弄到自己身边来。这样的美女,不能操之过急。越难得到的就越刺激,就越有味道;今晚上就先放过她吧! 门响了,是女儿楚莹回来了。楚玉林立即恢复常态,以一位长者的身份面向女儿:“回来啦,我的姑娘!”女儿点点头。 楚莹是镇农电所的管理员,这可是一个‘霸王’行业。由于没有太难走的路,楚莹早就有了汽车。只不过是有时开有时不开。镇西储蓄所的女人们,个个都雇了脚夫,她也觉着挺又意思。本想也雇一个,可爸爸楚玉林不同意。说镇长的女儿骑着一个男人走在街上,好说不好听。影响太大!家里早就有保姆,可妈妈每次出去打牌,都带着保姆去;说回来的时候有个伴儿。 楚玉林的夫人、也就是楚莹的妈妈名叫丁薇,是镇上的妇联主席。44岁,是一个个性张扬的女性;爱管闲事。并且,清高自傲,目中无人。 可能谁也不能想到作为一镇之长的楚玉林,在外面呼风唤雨,可一回到家里却还是个‘惧内’派。就是怕老婆;按他自己的话说就是:‘不跟女人一般见识’。丁薇是个得理不让人的女人,一旦要让她抓住理,她能闹得满城风雨不说,都能把你骂到南天门上去。所以,在这个镇上,不但楚镇长说:‘不爱答理她!’就是外人,也都惧她三分。 实际上在楚玉林还没当上镇长的时候,作为一个富家之女的丁薇,就已在峡西镇名声大噪。因为丁薇的父亲是一家大型酒厂的老板,而丁薇自己也是个如花似玉的姑娘。全峡西镇几乎人人都知道,酒厂老板丁伟刚有两个天仙般的宝贝女儿。丁薇是姐姐,她还有个妹妹叫丁虹;是一个跟姐姐性格完全不同的女人。她从小就长了一副贵人的坯子,不用人教,她自己就在走路、说话、举止、做事等方方面面都显露出一个贵妇人的样子。要嫁人的姐俩,在被窝里幻想,姐姐丁薇要嫁一个家里非常有钱的人;妹妹丁虹却要嫁一个当官的人。可命运真能折磨人,老天也和她姐俩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。一心要嫁给有钱人都姐姐,却嫁给了刚当上镇长的楚玉林;而总想找一个当官的妹妹反而却成了庄园贵妇人。过上了衣来伸手、饭来张口,出门三步有人抬的,寄生虫般的生活。而毫不关心政治的,文化知识和社会知识十分浅薄的丁薇,却总要出现在各种政治场合中。坐没坐样、站没站样的丁薇,不得不从头学起;说话拿腔作调,走路稳稳当当;甚至还要忸怩作态。而她姐俩的哥哥丁宽,则子承父业,当上了酒厂的老板。 镇储蓄所的孙佳,雇脚夫骑着上下班。带动了储蓄所其他女人雇脚夫的热情;也掀起了整个峡西镇女人雇脚夫的热浪。丁薇和女儿楚莹都想找,可楚玉林不让。“要雇,雇个女的行,男的不行。咱们家有汽车,上哪去还用得着脚夫吗?” 丁薇一赌气不雇了,不让雇个女的吗,丁薇就把家里保姆当成了脚夫。每天去打牌都带着去,回来的时候,不是背、就是驮。把个年仅19岁的山里姑娘累得一咳嗽就是半宿。从小就看不起穷人的丁薇,根本就没拿她这个远房外甥女当回事;不管她体格有多瘦,能不能驮动她这130多斤的人肉,爬在她身上就不下来。保姆的名字叫小芬,是丁薇的一个什么表舅的女儿。由于家穷供不起念书,16岁就送到丁薇家来做家务,现在已经三年了。小芬长得苗条秀丽,身体单薄,冬天穿上厚棉服上称还不到一百斤。她总偷着看楚莹的一些书,如被丁薇看见,就会被立即抢过去,哪怕是扔了也不让她看。 楚玉林挺喜欢这个女孩,知道他爱学习,还特意给她弄一些书。可不是叫丁薇扔了,就是让她给烧了。气得楚镇长连骂她几声‘刁妇’,便摔门而去。小芬一想,这书也别看了,不然,这个家还不得打翻了! 家里生活的无聊,尤其是夫人的日渐‘糟糠’。使得‘年富力强’的楚玉林,越来越愿意在外面‘寻欢作乐’。但楚玉林绝不是像大家想象的那种酒色之徒,他做什么都很有分寸。多年的镇长生涯,让他养成了做事要‘稳妥把握’,不能随心所欲的习惯。对待李慧,他也是抱着不能强求的想法,慢慢地试探接触。尽管他早已欲火焚身,但长时间的养成的豪爽、豁达的性格,总能使他到啥时候,都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。他的朋友很多,特别是那些在道上‘混’的朋友;遍及渝北。真要是有个大事小情,他喊一嗓子,来的人几乎站满了峡西镇的半条沿河街。峡西镇乃至渝北县一般的人,包括一些县、乡、镇领导;以及那些开酒厂、办山庄的老板、经理等等,都对楚玉林这个黑白两道都是‘大哥’级的人物,惧怕三分。 自从上次在手机的短信上看到了李慧的回复,楚玉林的心,就像着了一团火。他反反复复掂量李慧那几句话,‘不要玩物丧志,好自为之’.......他觉着受用,这个美人有味道! 这天,上面下来人,来检查乡镇企业用工和纳税的一些问题。说接到举报,一些个别的乡镇企业,存在着滥用童工、偷税漏税的严重的违法违纪现象。这个楚玉林别看是镇长,他还真不清楚。但为了迎合检查,他得尽量把大事化小。然后,回头再找这帮人算帐。这个时候,得需要人来打点;他想到了李慧。如果她能出面,陪这帮人喝口酒,基本上什么事都可以摆平了。于是,他想了半天,终于拿起了电话....... 正在储蓄所里统计着上半个月几家贷款利税情况的李慧,被主任叫过去,说有点事要她到镇办公室去一趟。主任看了看表又说:“时间也不早了,你办完事就直接回家吧。” 李慧真有些纳闷,让她到镇政府办公室去一趟是什么意思呢?镇里找她能有什么事!?她恍然大悟,一定是他,楚镇长!这个淫棍,还真能琢磨;居然用这种技俩来骗我,等着....... 通过主任找她,她还不能不去。在更衣室里,李慧想了好半天,就去一趟看看吧。这都经‘官’了,估计是没有什么问题。于是,她迅速地换好衣服,跟大家打了个招呼;出门叫过老何,整理一下垫肩后,骑上走了。 到了镇政府,见里面有很多的人。一个非常年轻漂亮的小姑娘,看见她,立刻把她引到里面的一间屋。屋内空无一人,沙发、电视、电脑、班台、热水器、转椅....... “哎呀呀,李女士驾到,有失远迎。抱歉抱歉......”进来的正是楚镇长。他两手抱拳弯腰施礼,并没有什么淫相。李慧觉得,他可能真有什么事找她。 楚镇长十分客气地让李慧坐下,并给她接了一杯水,放到她跟前。脸色很急地对她说:“抛开所有的杂念,我作为峡西镇的父老乡亲的代表,先替他们谢谢你了!” 李慧莫名其妙:“你谢我什么呀?我做了什么要这么谢我!” “你先别生气,我就叫你一声李女士吧,情况是这样的.........” “这跟我有关系吗?”李慧表情仍然很冷。 “有没有关系先不提,事成之后,我不但重谢你,而且,我给你连磕仨响头。现在,一切就看你的了!”楚镇长说得很认真。 “我能怎么办,我哪有那么大的能力!”李慧似乎有些要接受楚镇长的哀求。 “没别的意思,求你来就是安排你在晚上为欢迎他们举办的宴会上,露一露面。然后简单地讲几句话,用你的美貌、用你的魅力,把摆在我面前或是整个峡西镇面前的难题化解掉。” “我能有那么大魅力吗?”李慧淡淡的一笑。 “有、肯定有。凭我在这不大不小的官场上,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经验;我相信,只要你把一些问题处理好了,什么问题都能迎刃而解。”楚玉林说得非常坚决。楚镇长看一下表说:“现在,离晚上的宴会还有两个多小时,这是银行卡;你去买一件你最喜欢的,能穿着参加晚宴的晚礼服。我让小胡陪你去 。”说着冲门外喊了一声:“小胡-----” 随着喊声门开了,刚才那个漂亮的小姑娘进来了。“我来介绍一下,”楚镇长站起来:“这(指李慧)位是李女士,这一段时间你就陪她。”小胡点点头。楚镇长又指着小胡跟李慧说:“这是我们的接待员着小胡,有什么问题,我不在就直接问她。” “就这样,你和小胡先去买衣服,一些细节小胡也知道,她再慢慢跟你讲。买完打个票据回来,去吧!”李慧看了一眼手中的银行卡,嘴闭得很严,只从鼻孔里发出两声笑。 身高只有1·60米的小胡,站在1·78米的李慧身边,显得差了很大一截。李慧再骑在老何的肩上,漂亮的小胡跟在一旁,就像小姐旁边跟个丫鬟........ 晚宴是在镇南的秀水山庄举办的。富丽堂皇的宴会厅里,一身西装革履的楚镇长和镇党委书记卢天成,笑容可掬地欢迎着‘检查团’的人。让大家围着这张很大的园桌就坐。圆桌上,精雕细刻、盘龙附凤、鹰击长空、鱼翔浅底的各种美味佳肴,色、香、味俱佳的摆在人们的面前;强烈地勾起了大家的食欲。 楚镇长看了一下表,拿起手机“啊.......啊.......好、好.......好”地说了些什么。然后,张罗大伙坐好,并且,朝门外伸了一下手。 正当大家都坐定后,门开了,只见一位身材高大的美女,身穿一件萤光蓝色的紧身曳地的晚装旗袍,肩上披一件金色的纱丽。雪白的脖颈上坠着一串珍珠钻石项链,挽起的秀发上别了一个金光闪闪的发卡;玉臂上挎一个闪着光泽的鳄鱼皮小包;一看就是一位雍容华贵、珠光宝气的而且、有着倾国倾城般美貌的、惊艳、凄美的绝色贵妇人。一进门,整个宴会厅里顿时显得蓬荜生辉。她,就是李慧。这就是楚镇长苦思冥想、故意安排好了的程序。他觉得就凭李慧的美貌,略加修饰;完全可以征服在座所有的人。 “我来介绍一下.......”楚镇长起身来到李慧身边,对大家说:“这位,就是我们峡西镇乡镇企业的总管,横贯五、六个乡镇的企业家李女士。今天,得知你们来,特意安排了这桌酒宴。并在百忙之中,抽空来和大家欢聚,为大家助兴。” 被冠以‘女企业家’的李慧,轻轻地一抿嘴,微微点头施礼。鲜艳粉嫩的脸上,泛起醉人的笑容。她说:“只顾打点生意上的事,疏忽了一些方面的管理;在这里,我作为代理法人先向大家陪不是了。日后定加严查严管,绝不有纰漏。不会再给各位兄长,增添麻烦!来,今天首次结识各位兄长,我,先干为敬!”说罢,李慧轻启红唇,举起酒杯,一饮而尽。喝酒就上脸的李慧,脸上顿时像桃花盛开,显得更加美艳,更加迷人。 “好好好、来大家都干!”楚镇